“燕王正连夜派人请宫太医入府医治。若宫太医中途遭遇不测,那乐镂便自是活不成了。”赵沉说着叩首在地。
皇后自然听懂赵沉言外之意,阴郁的双眸中,又重新焕发出一丝喜悦。
“既如此,你立刻派人前往宫府,务必让宫司乘‘遭遇不测’。”皇后向俯首在地的内侍吩咐,雍容精致的脸上,袭上一抹阴蛰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赵沉正快步朝殿外走去,未料一个颀长的身影迎面走来。
在烛光的掩映下,赵沉看见那人头上玉冠和玄黑长袍,立刻行礼:“老奴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摆摆手,身影一略而过,快步往皇后宫里走去:“母后!此事不妥!”
其后皇后紧闭宫门,而心腹赵沉则守在门口,严禁闲杂人等出入。
朝堂波云诡谲,皇宫、燕王府与宫府,却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夜尘微深夜得知母亲派人潜入燕王府,秘密绞杀乐镂乐清二人后,连夜入宫,终于阻止了皇后的进一步行动。
在他看来,燕王府上下铁桶一块,像“乐镂重伤”的绝密消息竟会轻易传出?
他原本盼着皇后的行动能一举绞杀乐氏二人,让江南一事无疾而终。但皇后一击不中,若再次出手,容易中夜无冥的诡计。
与夜无冥在江南一事中的对抗,让他深深领会到夜无冥心思之缜密、布局之周全。
江南一事的落败,夜尘微屈辱、不甘、愤恨,将夜无冥置之死地的欲望也愈发强烈。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于他的皇位而言,永远是个威胁。
夜尘微虽然拦下了皇后再次暗杀之举,内心却另有筹谋,豢养的死士,亦起身前往燕王府。
夜色沉重凝滞,偌大的宫殿如玄黑巨兽般匍匐于地,夜尘微的坐轿穿行其中,走向东宫。
“夜无冥,你不是要借江南一事削弱孤的势力吗?孤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
萧婉醒来时,见彩月扒在床边,呼吸清浅地睡着。
彩月睡得及不安稳,萧婉只轻轻翻了个身,她便立刻惊醒过来。
“姑娘!你终于醒啦!”彩月高兴地说着,两只眼睛却熬肿了。
“彩月,昨晚是你守着我吗?”萧婉见彩月连眼窝都熬黑了,有些心疼,“我没事了,你再睡会儿。”
“姑娘,其实昨晚又是王爷送你回来的,王爷让我先过去照顾娘亲……后来……我不放心姑娘,就又回来守着姑娘了。”彩月勉力睁开眼睛说着,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后来?不放心?”一种不安的感觉陡然袭上心头,萧婉不安地问着,直觉告诉她,昨晚王府之中并不太平。
彩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王爷明明吩咐了不让姑娘知晓昨晚的事,先让姑娘好生养病。
“彩月,你告诉我。昨晚府中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萧婉见彩月眼神飘忽,不敢看她,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果真出事了!
“彩月,是不是王爷出事了?”萧婉着急起来,神色紧张,清澈的眸光写满关切。
彩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