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每个将领都像蒋佰、贺弓卫一般，自己没有本事能力，光靠头衔和抢他人功绩的话，那些真正有将帅之才的人终会因为心寒而失掉保家卫国的豪情，且无锻炼意志的机会，最终平平无奇。

南江的事情，就是百姓们煎熬受苦的其中一例。

因为夜无冥的身份和能力，才能办到如此彻底且无所禁忌。

换了一般的官员大臣，哪敢冒着得罪皇帝和太子的风险，雷厉风行地一把掀翻了南江州牧、城主的脏污。

也不怕被算计死。

不过此遭，想来夜无冥亦是受了不少罪的吧？

见夜无冥仅是叠掌行晚辈礼，不接话，永郡王又担忧起来。

他压低声音，靠近道：“无冥你可没受什么伤罢？没勉强自己来上朝吧？”

他谨慎着没敢用眼睛来辩其受伤与否，生怕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夜无冥想起自己肩膀伤口，经过萧婉的细心调理上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损去的皮肉还未长全，大致却不影响行动了。

“我无事。”他轻轻摇头，眉眼沉寂地瞥了一眼朝政殿内：“陛下的行径......”

永郡王一想起关于那最近越发剑走偏锋的皇帝的事，就忍不住皱眉按穴，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自那日抓着太子大骂一顿起，陛下惶惶不曾停歇。”

“先是摘了蒋佰、贺弓卫二人的将军位，后又去查阅了近年立过功勋的将领和尚武殿上奉的名简，兜兜转转下来，什么都没说。”

“想来也是察觉了武将稀缺的事情，但是暂时又无合适的培养人选。”他摇头叹息：“一场大病，就折损了一国栋梁和品德天赋上佳的战将，最后还落得无将可用的下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降惩戒啊。”

夜无冥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一国栋梁、上佳战将是谁。

那位有着清廉明正，用兵鬼才、旷世奇才之称的前兵部尚书，萧炎。

以及他的儿子——萧凛，一个打小跟着父亲研习兵法，摆阵斗战，对军事十分感兴趣，并有着惊人天赋的奇才。

十三岁随父上了战场，三擒三杀敌方将领，立下赫赫威名。

十七岁十战十胜六场大战，震惊天下，被佚武帝格外封为赫武将军，拥兵十五万。

而这两位，在朝政上处于忠君行事的，谁是君，便忠诚无二。

按理说，这样有能力有忠心的臣子，谁都会偏爱几分。

佚武帝亦是这样做的。只是，当时已有太子一势。对军事亦有野心的太子不知多少次重礼上门，请求兵部行方便之类，可万事都有自己准则的萧炎萧大人，岂会轻易松口。

这一来二去，自然结下不小的梁子。

恰巧在萧炎投出第无数次弹劾南江官员的奏折终于抵达佚武帝手上的那阵子，佚武帝突然重病，太子持政，那奏折不但没让皇帝看到，反而入了太子的眼睛。

这般，太子怎么可能会罢休。

不多时，皇帝病稍有好转，兵部尚书书房暗阁内藏有大量敌国来往通信、军事机密泄露，导致前线失利的消息，就这么送到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