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蒋副将一路走好。”
这话活像是在给人送行。
蒋佰受他的气也受够了,当下翻脸,拂袖而去。
蒋佰走了,贺弓卫紧跟而上。
烈天看向一旁准备登船的十名士兵,沉声道:“我与王爷在此静候各位的好消息,记住,保命要紧。”
十名士兵轰然应是,推船入水,利落上船。
烈天望着渐渐远去的船只,眼底划过一丝诡谲。
大船悠悠****,十名士兵在下拨动船桨,蒋佰离了那武力值高得离谱,威胁感还十足的烈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能放松一会儿了。
“佰叔,你说烈天那小毛孩儿怎么就把见乐州牧的事儿交给俺们?”贺弓卫脑子不太灵活,只懂得听令行事,所以他很疑惑。
蒋佰闻言嗤了一声:“那小儿敢如此嚣张,还不是全依赖背后有个愿意给他兜篓子的主子。恐怕这事儿交给我们,是他自作聪明拿的主意。”
贺弓卫嘿嘿一笑,颇有几分得意:“他们都不知道,其实俺们早就和乐州牧通好了气儿,一旦到了高塔祭台,俺们就投靠他们。保命。”
蒋佰脸色阴森森的:“上头利用完了,就想趁着这个机会除掉我们,不费力还省力?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不仁,我们不义,半斤八两。”
皇帝老儿真当他蒋佰是傻子,要用时抬上将军之位,替他下一个心腹占着位置,不用时强硬骗他们进夜无冥手下,打算借他之手灭了他们。
屠夫举起屠刀,焉有不溅满身血的道理!
他过河拆桥,他就另搭退路,乐镂这个人贪财如命,只要奉上他要的大量金银珠宝,保他俩一命还不是张张嘴的小事。
“半斤八两!”贺弓卫击掌大笑,菱形小眼往下一瞄,做个手刀割喉动作,蒋佰领悟,桀桀冷笑。
下头的,既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都得永远闭上嘴。
大船破水前往主城中央,那耸立昂扬的高塔近在眼前。
高塔下方入口处,有木质停靠点,士兵们将重物沉入水中,再拉扯出绳索,牢牢绑在木桩上。
蒋、贺两人待船停稳,站起身正要下船,兀忽有厉风席卷,抬头,漫天箭雨带着寒光扑朔而下!
蒋、贺吓得腿脚发软,几乎要跌坐倒地,士兵们却像是早有预料,迅速拾起船上放置的木板镶着铁块的盾牌,踏前两步挡住袭来的箭羽。
他们有人空出一只手来,托起吓破了胆子的两人边抵挡边上岸。头上箭雨连绵不绝,然他们不畏受伤,硬是扛着入了高塔。
目标已然不见,乐镂抬手止住弓箭手张弓的动作,叹道:“果然是敢跟随质子归国的好兵。”
在这般攻势下不畏不惧,还敢前行的士兵,该说胆子比天大,还是夜无冥教导得好?
“州牧,他们进来了。”乐镂身后的弓箭手表情阴狠:“让属下带人过去截杀吧?”
乐镂慢悠悠地:“截杀自然是必须的,只是我倒是想知道,夜无冥让手下保护那俩废物是为了做什么。”
“州牧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乐镂笑得愉快轻松,道:“杀了蒋、贺,留一名士兵下来,我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