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轻转，不由落向了一旁的穆如月身上。

这个清冷、孤傲的美丽女子，总会在绝境中给他惊喜和希望。

金水河畔，那一番道理，可是将上至景帝，下至文官，骂得哑口无言啊。

其他人和凌无咎一样，均默默地将眼神递了过来，便是憨厚的团团，此时也瞪大了黑色眼圈，一副期盼的模样朝穆如月望来。

干他，干他！

这是团团内心的活动，它非常看不惯这个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家伙！恨不得立刻上前，一巴掌拍碎这个家伙。

在众人的期待中，穆如月上前一步，骄傲不屑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努力和圣树纠缠在一起的幽魂。

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泉滴落青石，清脆琳琅。

“在我的家乡，你这种病叫作偏执型人格障碍，而且你病得很严重，已经到了晚期。”

什么是偏执型，什么是人格障碍？

活了一百多年，几乎无所不知道的大蛮师一头迷雾，就连与圣树的融合速度也不由放慢了一些。

不过他知道，这些肯定不是好词。

幽光中，那一双邪恶的眼神，怨毒地瞪向了穆如月。

穆如月无视大蛮师地眼神，这让后者更加地恼怒了。

“听不懂？其实很简单，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的人，就是认为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别人做任何事情都是错的。”

穆如月上前一步，离幽魂更近了一分，薄凉的唇角绽出了丝丝冷意的笑容。

“你说，莽苍圣地的封印注定无法维持，所以你才会和魔鬼交易。”穆如月冷笑着望着幽光中的眼眸，犀利冷冽的眼神似能一下子洞穿大蛮师内心最深处的邪恶念头。

“历代大蛮师，包括你的师傅，肯定也会知道这种情况，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去和恶魔交易，他们依旧选择用生命化为封印，继续加持着封印之地。”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始终怀抱着希望，哪怕面临着绝望。而你，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不是什么维持封印。”

穆如月的眼神似能洞察清楚幽魂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甚至幽魂自己都不清楚的想法。

“你的目的，不过是借大蛮师这一身份，统治整个莽苍之地，当然，仅仅莽苍之地，还满足不了你的野心，你还想统治大景，甚至西戎……至于你说的高尚，不过是你行使权力的借口而已！”

穆如月的声音，似一把锋利的锥子。声音的力道，就是捶打锥子的力量，一点一点钉向了大蛮师的内心。

“不！”幽火状若疯狂，幽火中的独眸变幻摇曳，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它怨毒地盯着穆如月，疯狂地吼道，“你胡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莽苍之地，都是为了东厥！”

“够了！”穆如月忽然厉喝一声，宛若平地起了惊雷，凤眸中光彩流溢，除了桃花瘴让人无法抵挡的**之外，还有真龙和仙凤的威仪。

心智癫狂的大蛮师，被穆如月厉叱，独眸不由一片迷茫。

不知不觉间，穆如月已站在了大蛮师的身前。

“若你真是为了东厥，为了莽苍圣地，可敢让我看一下你的内心！”说着，穆如月闪电般伸出葱如白玉的手，一把探入了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