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县城数十里地,何若之坐在轮椅中,目光淡然地望着前方。
一朵朵明亮的烟火不断地盛开着。
如此美丽的东西,很难想象,却是收割生命的最强利器。
“军师料事如神,知道今晚会起风,这下西戎大军算是彻底废掉了。”身旁的一名将领感慨道。
一半是赞扬何若之的神机妙算,一般是惊叹黑火药的威力,这黑火药若是利用得当,几乎让人无生还的可能。
远处明亮的烟花在何若之墨黑的眼眸中不断跳跃,丝丝冷意却从他身上绽放而出。
“阿施郎撑了五日,也算是个人才了!”何若之冷冷道,不是赞扬,而是冷斥。
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足足浪费了他五日的时间,也不知道东山关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心忧的是东山关的战况,更心忧凌末凡的安危。
东厥可不比西戎,特别是东厥还有手段诡异莫测的蛮师,大景即使有黑火药之利,也很难挡住东厥人的铁蹄。
所以,燕山这里,必须以雷霆之势消灭西戎大军,然后挥军东上,支援陛下!
“报——”
有传令官快速前来,手中拿着一封有皇家盖章且漆封的信。
“军师,东山关的飞鸽传书!”
何若之霍然抬头,一把接过东山关飞鸽传书的信,打开信笺时,双手轻轻微微颤抖,显然着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周围的将士心情同样紧张,和西戎军不同,东厥太过强大,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燕山军,亦无取胜的把握。
是无取胜的把握,而不是必胜的把握。
众人紧紧盯着何若之的脸,东山关的军情如何,可以从军师的脸上判断出来。
何若之原本严峻的脸色微微一松,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甚至还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对喜形不露于色的何若之来说,非常难得。
显然,东山关的战况不错,众人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蓦然——
何若之的脸色骤然苍白,抓着信笺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军师……怎么了?”身旁的将领连忙问道。
何若之一手抓着信笺,一手死死抓着轮椅扶手,似没有扶手支撑,整个人要垮掉一般。
“东山十六州尽归大景,东厥仓皇逃窜……”何若之颤抖地说道。
众人身躯一震,这是好事啊,陛下真是神明威武,居然打退了东厥人,更是收复了东山十六州。
这在史册上绝对是浓墨重彩一笔。
但明明这么高兴的事,为何军师如此模样?
“但……但陛下重伤昏迷,生死未卜……”何若之缓缓道。
众人一下子从最高点,落到了低谷,陛下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