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药物的原因,神智昏乱,记不住穆如月的容貌,但穆如月并不是,赤/裸相对,她应该记得自己的!
“对不起,我忘了。”
穆如月说出了一句让凌末凡出离愤怒的话。
“你上了本王,就不想承认,不想负责了?”
“卡擦——”双拳紧紧握起,指骨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赤/裸的上身,虽然被包扎起来了,但能肉眼可见,完美的肌肉开始绷紧,流畅的线条下酝酿着惊人的爆发力。
“别蓄力,刚结痂的伤口崩裂开来了。”看到刚刚包扎好的绷带有鲜血溢出,穆如月连忙说道。
作为一个医生,最看不惯的是病人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她抬起手,指尖夹着一根银针,插在了凌末凡的背上。
凌末凡以为是在给他医治,所以并未闪躲。
银针入体,他体内的真气立刻被切断,甚至力气都没办法聚集。
“我扎在了你的督脉上,这样短时间内你就无法聚力,就不会崩裂伤口。”穆如月解释。
“你……”凌末凡皱眉,很想暴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但偏偏每次看到她一脸沉稳、专心致志给他瞧病的模样,心中的戾气刚提起来,又很快消失。
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第二,我孩子还在凌无咎那里,我必须想办法找回儿子。”看了一眼逐渐恢复平静的凌末凡,穆如月说出了她不离京的第二个原因。
“那也是我儿子,本王会想办法逼迫凌无咎交出我儿的。”凌末凡咬了咬牙,很想捏紧拳头,但体内力量空空。
“怎么逼?还像今天这样?”穆如月轻叹一声,“不要作太多无谓的牺牲了,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瞧见那些为我死去的人,那个挥舞铜锤的大汉……”
“他叫铁头。”凌末凡沉沉说了一句。
“铁头也罢,银头也罢,总之,我不想造成这么多悲剧,要知道——”说到这,穆如月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是救人,不是害人。”
凌末凡微微一怔,京城的权贵们都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因此从不将下人的命当一回事,但在穆如月身上,这些都没有看到。
望着流露出迷茫之色的凌末凡,穆如月继续道:“或许在有些人眼里,那些士兵,守卫,下人的性命都似蝼蚁,随时都可以利用,抛弃。但我不这么认为——”
穆如月顿了顿,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出了和这个世界不合时宜的观点:“人,生来平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们不能也无法去剥夺他们的选择权。当然,其他人我改变不了,但在我这,我尊重每个人的生命。”
“所以,不要再像今天,用这种惨烈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至少在我这块,我不想这样。接下来,就交给我,我会想一个很好的办法。”
凌末凡努力消化着穆如月的话,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这个女人,然后反问;“交给你?你会有什么办法?”
“你还不知道凌无咎的真面目。”他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咬得很重,“他是皇后养的一条最凶狠的狗,太子最锋利的一把刀。他成立杀手组织血楼,帮太子排除异己,手上更是累累血债,他对敌人从来没有收软过。”
“所以,现实点,凌无咎对你的好,都是伪装出来的,目的便是利用你将我引出来。穆如月,这世道是残酷的,我想你也真真切切领教过。你的父亲,你的继母,还有你妹妹,哪怕我留了雕龙玉佩,他们依旧要置你于死地。我知道你善良……但请收起你的怜悯。我不会用我最在意的人去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