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死一般的沉寂。
忽然,李慕白似疯了一般,放声大笑,通红的双眸中两行泪流了出来。只见他喃喃自语:“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
心中隐藏最深的东西,一下子被这首诗点燃了。只见,李慕白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屋子,悲戚、苍凉的哭泣声从远处传来。
穆如月有些懵懂,心里更是有些发虚。
一首诗,不会逼疯一个人吧,到时候凌无咎找他麻烦怎么办。
正想着,剩下四名男子郑重地对穆如月行了一礼,而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屋子。
夫人才情如此之高,他们又怎敢再舔脸做小王爷的启蒙老师呢?
羞煞人也!
小翠呆呆站着,过了好一会,才发出由衷赞叹:“夫人……夫人好厉害!”
虽然没读过书,不懂诗的含义,但她也听出了这首诗的分量。
穆如月老脸一红,换做前世,这妥妥的就是抄袭啊,业界的败类。
不再多想,她走到摇篮前,摇篮里,一个被襁褓包裹的男婴,此时正静静地躺着,他也没睡着,但不哭闹。
虽然因刚出生不久,浑身皱皮疙瘩,但一双黑纽扣似的眼睛异常的明亮,看到穆如月的时候,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身前的人。
一种奇妙的血脉之情从心头升起。
穆如月忍不住弯下腰,想要抱起男婴。
男婴挥舞着手,小嘴一咧,“嘤嘤”地笑着。
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凝固了。
好幸福。
……
清宁宫。
皇后居住的地方。
凌无咎收敛了往日的阴柔,正襟危坐,他的对面,坐着一名衣着华贵,端庄贤淑的女子。
女子握着手中的茶杯,茶杯里漂着一枚淡黄色的叶子,清香扑鼻,她轻轻晃了晃,茶叶跟着水涡转动着,**起一层层涟漪。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无咎,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这么做?”她放下茶杯,问道。
凌无咎冷艳的脸庞面无表情:“母后放心,穆如月和孩子只是饵,有他们在,便可制住凌末凡。”
“这不像你。”孙皇后仔细审视了一下凌无咎,但并未在他脸上看出什么,于是声音变得有些冷漠,“你一向谋定而后动,建血楼是,谋算凌末凡是,那些所谓的男宠也是,但在穆如月这件事上,你却不同了。”
孙皇后顿了顿,继续道:“穆如月死,凌末凡的孩子交给林晓月是最好的结果,凌末凡知晓此事,必定会发狂,和穆相翻脸,甚至还会起兵燕山——我需要你真正的解释。”
显然,孙皇后并未相信凌无咎的方才的解释。
凌无咎沉默着,并未回答。
他的托辞,可以瞒过很多人,但瞒不过眼前这个女人。
凌无咎沉默,孙皇后亦沉默,过了片刻,她站了起来,背过身,长长的衣裙拖着地。
“本宫乏了,你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