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好认真。

认真到华离本来情绪都下去了，又上头了，她喉头有些胀痛，低着头咕哝，“那你还那么说？”

小姑娘耷拉着肩膀，身影单薄，她的头顶心很白，整个人气压很低。

顾西爵在那一刻，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拥她入怀，但他忍住了，他紧了紧拳头，抬手握住她的手，口气有些没来由的哀伤。

“如果你愿意，我想告诉你个故事。”

故事？

她抬眼，第一次，在顾西爵眼里看到萧索和沉痛。

……

车里，两人并排而坐。

顾西爵抽了支烟出来，问她，“介意吗？”

华离不喜欢抽二手烟，但看顾西爵看着车窗外，眼神悠远又沉默，她点了点头。

青白的烟雾缭绕，顾西爵淳厚的嗓音开启。

“你是不是觉得我把她保护的太好了，看起来像个没有经历过风雨的温室花朵？其实我也不想，但是没有办法，在她高中那年，发生过绑架，三天后我们找到了她，绑架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被救出来时一脸呆滞，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但地上都是死掉的猫猫狗狗，血迹毛发满地，死相很恐怖。”

华离听得一脸惊骇，顾晓蝶那么单纯天真的人，很难想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顾西爵瞥了她一眼，失笑，“你是不是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她人没事，也不过是看见死掉的猫狗，我们也在庆幸人没事，她回来以后不说话，整个人像是吓呆了，医生说是创伤后遗症，说给她时间，我们也以为没事，结果没几天，我们发现她养的一只英短死在了浴缸里，被活生生烫死的……”

华离听得捂住了嘴，“是……”

顾西爵痛苦的闭了闭眼，“我也觉得不敢相信，她以前连一条鱼死了都能哭几天，你不知道那几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把一个人逼成屠夫？我们立刻请了心理医生干预治疗，没有再发生过那种事，但她还是不说话，直到……”

他说的一顿，给华离整的一个大喘气，“怎么了？”

“她趁我们松懈，开着车出去冲进了海里……”

“啊！”华离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但是想到顾晓蝶现在好好的，应该是没事。

顾西爵说到这也是闷得不行，他抽了几口烟，再开口声也哑了，“幸好沈意之发现的及时，冲进去拼死打开了车门，救了她出来。”

华离才吁了一口气，“后来呢？”

“她醒了之后，就突然好了，说话如常，像把一切忘记了一样，医生说这是人在极度痛苦下的自我保护本能，选择遗忘，但如果受到刺激或者知道从前的事，可能会让她再次想起，到时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沈意之和顾西爵将顾晓蝶当瓷娃娃保护，也是怕她恢复记忆。

“所以我不想她进这个圈子，结果你没劝她还让她……我当时就有点……”

顾西爵摊了摊手，一脸你懂吧。

华离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前因后果，也觉得顾西爵是关心则乱，情有可原。

她点了点头，突然哎呀一声，“那我支持她是不是害了她？”

理论来说又可能，但看到华离那么难过，顾西爵叹息的摇摇头，“算了，这是她自己决定的，没有你她也不会放弃。”

“那万一她因为这样有事？？”

华离心里涌起一股自责和内疚。就看顾西爵瞅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顾西爵比她还害怕这样的结果，他们只能祈祷不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因为顾晓蝶的故事，车厢里闷闷的，只有一段一段青白的烟雾飘起来。

好一会华离清了清嗓子，“你那个她怎么样了？”

顾西爵没反应过来，“谁？”

“就你说喜欢那个。”

顾西爵闻言，深深的看了眼华离，她饶有兴致似乎想改变下当前沉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