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玉听见了这句问话,又好像没听见,反正他现在没有什么回答的欲望,他反复在脑海中回忆各种细节,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就算沉玦智计过人,难道自己就没有放松警惕给人以可乘之机的时候吗?
他对皇帝的问话和两个都御史的眼色置若罔闻,兵部尚书傅锏起身严肃道:陛下,既然谢大人没什么话好说,依臣之见,还是先将此人收监,之后由三司齐审。谢大人身居高位,从前做过的许多不合规矩之事都被轻轻放过。然而军药之事关系国祚,谢大人又本事通天,若是此次再轻轻放下,恐怕我大乾之危就在旦夕之间。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见状,也跟着起身发言,说的内容与傅锏的意思都差不多。
两位都御史刚进殿时气焰还十分嚣张,此时见对方几人落井下石却都缩在一边不再吭声,还真是应了沉玦最开始那句话,谢靖玉做下这样的事一开始根本没跟他们提过,如今闹成这样,他们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谢靖玉被押下去之后,纪林送几位大人出门,听见他们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傅锏先问大理寺卿祁钰:前些日子还听闻祁大人有意将女儿许给谢大人的那位远房侄儿,怎么?今日这是要大义灭亲?
祁钰冷哼一声:什么亲不亲的?别说我身为大理寺卿自当秉公直谏,就说他那远房侄儿,从前传的什么才高八斗貌比潘安全是假的,参加春闱也是落榜的份儿,这样的人,岂能配得上我的女儿?
傅锏又道:不止吧?听说令嫒也闹了不少日子了,吵着不肯嫁给那人。这样说来,你这个当爹的眼光还不如女儿呢。
祁钰脸色发红,强行辩驳道:说了我从来也没看中过那小子,你这完全是道听途说。我还有公务,先告辞了。
说完潦草一拱手,先走了。
刑部尚书嘴角露出一丝笑,这祁大人还真是,啊,说话顾头不顾腚的,要不是真的看中过那小子会专程跑去调查他?想攀附谢家就直说,金銮殿上从前有这想法的又不止他一人。
傅锏道:你也说了是从前了,从今日起,碰见谢家的人大家都只嫌躲都来不及,他怎么会承认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两人礼貌告别纪林,各自出宫。
纪林重新走回方才的宫殿,正好在门口碰上纪羽。
干爹。
纪羽喊他,眼睛里比从前多了不少从容。
嗯。纪林满意点头,做得不错,今晚若是无事,来我屋里吃锅子。
哎。
这几日京城中关于谢家要倒了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少有人注意的角落,江瑛被悄悄接出了天牢。
沉玦抚着江瑛削瘦了许多的侧脸,解释道:皇上说,谢靖玉的罪行还在审理当中,这时候不宜大肆张扬你出来的消息,但该做的准备已经都做好了,等谢靖玉一定罪,就会昭告天下先前是他诬陷你。
江瑛抓住叹了口气,好。
沉玦定定看着她,怎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