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根本就是在胡扯!
祁夫人见她哭,顿时心软,只觉得可能女儿是太晚了睡不着胡思乱想导致了,便伸手像拍婴儿那般有节奏地拍着女儿的背哄她入睡。
这一夜,祁柔没能睡好,做的梦都是她的未来夫婿流连花丛对她不闻不问,而她独守空屋日日垂泪到天明。
她活生生被自己在梦中的那副惨样吓醒,一直睁眼到天明。
祁夫人有早起的习惯,她原以为女儿还得多睡一会儿,等转过头看见女儿瞪大的双眼和眼下明显的青黑时吓了一跳。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晚没睡好?
她轻轻抚过女儿的脸,眼里满是心疼。
祁柔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阿娘,女儿真的不能自己自己挑选未来夫婿吗?
祁夫人愈发心疼,但还是觉得此话荒唐:就算爹娘准许,你又要如何挑选?女子出嫁前就该多留在屋中学习德容言工,老往外面跑,别人如何看你?
祁柔流着泪摇头:娘,我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我在意的是自己以后所托非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女儿这辈子岂不是毁了吗?还在意那些德容言工做什么?
祁夫人觉得她这些话实在是离经叛道,但心底又隐隐觉得她这么说好像有些道理,尤其是联想到自身遭遇时更觉痛苦。如果女儿未来也要经历这样的苦楚,她是万万舍不得的。
她思索一会儿,最后对女儿道:那娘便允你这回,你可以去府外看看,外头那些公子都是怎样的人。只是切记戴上幂篱,这世道对我们女子而言,总是苛刻的。
祁柔没想到阿娘这么轻易便能松口,顿时大喜过望,紧紧抱住阿娘好一会儿不肯松手。
林逾和的课在贵女圈中的声望越来越高,每次来听课的人也越来越多,戴幂篱的和不戴幂篱的小姐几乎将整个泽春园挤满。最后不得不将准备好的桌椅撤下,所有人站着听。尽管如此,贵女们的热情却丝毫未减,泽春园来听课的人每次都在增加。
柔儿,我就知道你今日也必定会来。快过来,我想和你站在一处。
祁柔认出招手的人是相识许久的祝蘅,很快迎了上去。
你怎么今日格外高兴?可是有什么好消息?祁柔问。
就知道你懂我,祝蘅兴奋不已,悄悄凑到她耳边道:我爹答应我退亲了。
啊?祁柔惊讶不已,可你们两家的亲事不是已经定下许久了吗?我还以为你很快就要嫁人了。
祝蘅不高兴地撇撇嘴,谁要嫁给那种人?不过都是我爹一时鬼迷心窍,那时候被人家灌多了酒就被人家哄着应下这门亲事,我才不要嫁给他家那什么二公子。林先生说得对,婚姻可是大事,论家世论相貌,那位二公子哪一点比得上我?
祁柔噗嗤一笑,恐怕正是因为他家家世不如你,你爹才能轻松答应退亲吧。而且……她坏笑着用手肘拐了祝蘅一下,眼神往园口的方向飘去,你身边那位武侍卫,他的家世可比得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