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申屠川代大王召集所有重臣及各部落首领入王宫议事,其间由王室御医宣布大王忽得重病暴毙于宫中。在申屠川和王女哈尔古莉金的共同支持下,自乾国回归的二王子殿下哈尔古颐登上王位,成为哈勒族的新一任大王。
期间虽有数位大臣对先王的死和哈尔古颐继承王位的合理性表达了质疑,但在申屠川与王女的力保和哈尔古颐的努力下,他的位置最终还是得到了承认。
爹,我真不明白那个野丫头有什么好?区区一个商户女,公主替她说了两句话,您居然就让瑾升的侧妃之位给了她?她凭什么?
今日是一年中后妃唯一能见到亲人的日子,皇后和爹娘刚坐下来,还没吃完一顿饭,已经抱怨开了。
谢靖玉早知她心中不满,便也放下汤勺,耐心劝说道:爹这样做,并非是因为公主对我说了什么,而是因为那商户女的爹。
皇后怪道:她爹有什么了不起?生意再大不还是个商户?难道还能越过您手下那些人去?
谢靖玉经营多年,皇帝自登基起便下令百官不得经商。尽管如此,暗地里以各种渠道向谢靖玉示好的富商大贾不计其数,所以谢家人虽不经商却从不缺钱花。这一点谢卿宁是知晓的。
谢靖玉摇摇头笑道:宁儿啊,你在宫中这么多年算是白待了。若非爹在外苦心经营,就你这点小心思,安能做得稳皇后的位置?
谢卿宁受了一顿奚落更不开心了,挤到娘身边一顿抱怨,非逼得她娘也替她说话。
好在谢靖玉今日心情十分好,便细细道:曾云岫之父曾如鸿,从前在江州做的是布匹生意,的确入不了你爹的眼。可他如今搭上了琼瑛公主这条线,在海州做起了出海生意,这可不容小视啊。
谢卿宁联想到什么,说:前几日听闻皇上解了施行多年的禁海令,也是因为此事?
不错。见女儿终于回过味来,谢靖玉满意地点点头。
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只赤金镶红玉八仙葫芦温酒壶,问她:宁儿可知,这样一只酒壶,在宫外卖出去,能得银几何?
谢卿宁知道他这时候必定不是在问自己是否知道宫中物品不得私自卖往宫外的规矩,只是她在宫中多年,从没对这些事情上过心,便随意猜了一个数字:一万两白银?
谢靖玉摇头一笑,起码三万两。
谢卿宁闻言有些惊讶,谢靖玉却继续道:若是运气好,四万两也可一试。但若是这东西被装上船,在海上走个几十天,这东西的价钱起码可以达到……
他可以停顿了一会儿。
十万两。
谢卿宁和她娘同时屏住呼吸,目光不自觉地开始往桌上玉杯,象牙箸上瞟,接着就开始瞄博古架上一排排的瓷瓶和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