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用玉筷夹起一只透花糍,称赞道:想不到在这偏僻的海州也能看到集贤馆的透花糍,曾姑娘有心了。
海州也有集贤馆的分店,只是距离遥远,加上天气热,路上耽搁太久会影响吃食的味道,曾云岫专程叫人在备好的食盒里加上冰块,等快马带着透花糍回到店里时,食盒里的冰将将化尽,吃食仍保持着最完美的风味。
曾云岫面颊飞上一片红云,只低头温婉地说着谦辞。
饭后,曾云岫还想寻机会跟太子多说几句话,却见他在和江瑛告别。
七妹,来此地前外祖曾嘱咐为兄去个地方,正好今日方便,你也有事要忙,接下来便不用陪着为兄了,晚些时候为兄会自己回来的。
是,江瑛应道,可需臣妹再安排些护卫?
不必了,七妹自便便是。
送走太子后,曾云岫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来,她恹恹地在店里转来转去,最后连江瑛都看不下去了。
云岫当真如此喜欢太子殿下吗?江瑛冷不丁发问。
啊?曾云岫猛地回过神来,面上顿时浮起一片羞意,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曾云岫对上江瑛了然的眼神,肩头突然垮下去,郁郁道:我其实知道自己配不上太子殿下,他身居高位,而我只是平平无奇一商户女,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说完便捂住半张脸要往屋子里去,江瑛连忙伸手抓住她,解释道:云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商户女又怎样?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这里,你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是吗?太子呢,他的一切还不都是皇帝给予的?
这下着急的换成了曾云岫,她一听江瑛这话顿时头皮发麻,君臣礼仪也顾不上就急急把她推入屋内,关门前还谨慎地朝外看了看。
公主您说什么呢!就算您贵为公主,也万万不能说这样的话,万一被人听见可怎么得了?
江瑛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进了屋,曾云岫便冷静许多,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她所仰慕的那个太子,他的身份,地位,甚至是容貌和气度,都来自皇帝的权力而非他自己,这样想来自己好像还真的比他厉害一点。
曾云岫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不轻,连忙摇头将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甩出去,继而有些无奈地对江瑛说:我以为公主是来劝我不要喜欢上太子,本来我心中就从未动过这样的妄念,公主这样一说,难道是在鼓励我吗?
江瑛摇摇头,这是两码事,作为朋友,我说这个是因为不希望你妄自菲薄,何况这个也是事实。但身为皇室中人,我也的确不希望你喜欢上太子。
曾云岫黯然地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