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宽广,海上能正经做生意的却只有约瑟夫和林家的船,说到底还是倭贼太多,自江瑛正式接手海州这块封地后,倭贼劫船杀人的事已经发生过两起,江瑛实在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于是减少了出海的船只,并给每艘林家船上配上玉良军护航。
至于约瑟夫嘛,他有自己的办法。
然而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需百姓指指点点,江瑛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在行使特权为自己谋私利,所以她还是得想办法把恼人的倭人给解决了。
第二日曾老爷来时正赶上午膳,几个人便坐在一起聊起了江州的事。
如今也该到粮食成熟的时候了吧,今年临安与庆湖的收成如何?
蒙公主记挂,庆湖收成尚可,养活一县应是没有问题,临安受水灾影响最重,那时虽尽力抢救,今年收成却也约莫只有去岁一半。
江瑛闻言皱了皱眉,养活一县百姓可够?
原本是不太够的,不过还要感谢公主走过那么一遭,那之后林知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亲自上那些豪绅家态度强硬地逼他们退田,因此也挨了不少冷眼,不过好在田到底是退了一些,百姓用那些田种了些晚稻,收成还不错,另外张举人还带大家种桑树,种棉花,这不,我前日交去船上的那批布里头有一些就是从他们那里收的,卖了布,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糊口应当不成问题。
江瑛露出个欣慰的笑,她举起酒杯道:多谢曾老爷这半年来奔波不停,若非曾老爷从中周转,我亲自去收布也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功夫。
曾老爷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酒杯跟江瑛的轻轻一碰,说:是我感谢公主才是,若非公主记挂,临安一县百姓如今不知还能剩下几户。
说着说着曾老爷眼角便含了点泪,沉玦拉他坐下,顺着接话道:曾老爷不必过分忧心,等海州的商路彻底打通了,不仅临安县的百姓不用再受苦,乾朝千千万万的百姓都不用再挨饿受冻,曾老爷的话该留到那时候才是。
是,是。
沉玦说话妥帖又周到,让曾老爷高兴地多喝了好几杯,将人安置好后,他才来到院子里给江瑛剥甘蕉吃。
江瑛从旁瞅着他不疾不徐的动作,觉得他整个人美好地像一幅画,她喊他的名字:沉玦。
嗯?
沉玦专注手上动作,头也不抬。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文叫做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沉玦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开口道:公主这又是想将谁家儿郎娶回去宜其室家呢?
嗯——江瑛故意拖长声音,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可是本公主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我娶回家啊?
初秋的红枫从沉玦身侧映照过来,给他的侧脸涂上一层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