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洋面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江瑛嘴角勾起个笑,似乎完全不在意屋外人偷听还插话,她伸手拍拍丁洋的肩,道:你怕什么?没听见吗?他说的是本宫和沉玦交出去,又没说你。
至于把我交出去,江瑛又把目光转向那大汉,说,如果先前丁洋兄弟说的都是实情的话,你们和当地官府之间便是结下了深仇大恨,既然如此,如果我是官府的人,必定借着倭人的手顺便把你们这个后患铲除掉,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嘛。
你!那大汉双目怒瞪,想说什么反驳她又说不出来,他明白江瑛说的都对,但此刻还是下意识地想要自欺欺人。
阿广。一只手自那大汉背后伸出来,拍拍他的肩。
大汉阿广听见声音立刻回头,往旁边退开给手的主人让了条路,还恭谨地揖道:郑叔。
郑叔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他留着垂至胸前的胡须,穿着深蓝色的葛布长衫,人跟阿广对比之下显得清瘦,像个颇有文化的私塾先生。
江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人,看周围人的表现,他似乎就是这个玉良县的头头,能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当机立断带上族亲离开故土另辟家园,需要的勇气可不止一星半点,这么想着,江瑛忽然觉得他额角的皱纹都有了历史的厚重感。
郑叔来到江瑛面前,端起手来行了一礼,江瑛也原样还了一礼。
正经来说,郑叔是应该对江瑛行跪礼的,他不是不懂礼节,只是此处的百姓一样,自认为早已脱离乾朝,故而见到乾朝的公主也不必下跪。
江瑛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东西的时候,因此也只原样回了一礼了事。
在下郑时序,敢问公主方才所说官府即将派兵前来一时可有依据?
没有依据,都是猜的。
郑时序皱了皱眉,还没说话,江瑛抢先道:丁洋恐怕还没将我们来此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你们吧?
江瑛打量众人表情,心里便有了数,我和国师奉旨巡视海州,先到的玉良,意外发现皇上前几年设下的禁海令竟被视若无物,且此地还藏有不少倭人,查明情况后,林家家主不知受了何人指使,领着倭人欲将我和国师灭口,我们二人同丁洋一起逃到海上,船遭炮击后沉没,之后便被你们救了。
话说到这里,郑老应当明白我先前所言非虚,他们既然敢杀我和国师,自然会确保不留下活口,玉良出海后唯一可能被救起的地方就是此处,他们若是不傻,早晚会派人带上大炮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