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是不能喝的,他知道,但他现在也找不到别的能解渴的东西,于是他用匕首在小臂上划了一刀,将伤口放到江瑛干裂的唇边。
鲜红的血液迫不及待地自伤口涌出,流进江瑛嘴里,她下意识地偏头躲开这奇怪的味道,头却被沉玦强硬地固定住,她就这样被迫喝了一口沉玦的血。
江瑛动了动手想要拨开沉玦按住她的动作,然而先前被迫咽下去的一口血却让她着了火般的喉咙得到舒缓,她便索性不再抗拒,甚至小幅度地开始吸吮起来。
太阳终于有了一丝要落山的意味,天上的云渐渐多起来,整个海面金灿灿的,自他们身下的木板向四面蔓延开来,一直连接到金色的天边,美的让人头晕目眩。
若世上真有西方极乐世界,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沉玦的头脑昏昏沉沉的,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和江瑛绑在一起,他便晕了过去。
生虽然不能同衾,这样也算死同穴了吧。
江瑛做了一个混沌的梦。
梦里沉玦受了重伤,瞬身是血,她闻着冲鼻的血腥味,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伤口在哪里,她快急疯了,又不敢太过用力防止他留出更多的血,只好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想把他叫醒,好告诉她他到底怎么了,他的伤口在哪里。她喊了很多遍沉玦才慢慢睁开眼睛,没有情绪地看着她。隔着汹涌的海浪声她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沉玦张了张口,她正要凑近去听他说了什么,忽然一个巨浪袭来,将两人彻底分开。
沉玦!
江瑛猛地睁开双眼。
公主你醒了!耳边传来丁洋熟悉的声音。
丁洋,你没事?
江瑛一边问一遍环顾四周,面前的人确实是丁洋没错,但还站着不少面无表情的陌生人。
他们站着围成一圈俯视着江瑛,居高临下的目光让她很是不适。
她不禁饿了皱眉,她确信方才丁洋对她用的称呼是公主两个字,这些人为什么对这个身份一点反应都没有,明明他们的穿着打扮就是乾人的没错。
丁洋赶紧道:公主我没事。
他指指背后的一圈男男女女,对江瑛解释说:这些都是玉良县的百姓,是他们把我们从海里捞上来的。
又是玉良?怎么两个玉良?
江瑛一头雾水,却顾不上追问这个,伸手便揪住丁洋的衣领道:沉玦呢?
她心中紧张,担心噩梦中的景象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