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片刻,伍子胥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次偷偷看向主位上的李嘉月。
“郡主果然聪慧,子胥此举确实是画蛇添足了。”稍稍摆正了脸色,伍子胥又道:“堪舆图在我伍氏祠堂内,而这祠堂在梁州永和郡。”
梁州永和郡?
李嘉月闻言皱了皱眉,随后想起了一事。
她记得,文王妃的母族也是梁州人士,不过并非是永和郡,而是庆源郡,庆源距离永和倒是不远,也就是五十里路的样子。
虽然伍子胥说出了堪舆图的所在的位置,但李嘉月依然没有做声,因为这永和郡依然与他要入军营没有任何关系。
见李嘉月不说话,伍子胥便接着道:“而子胥想要入军营,也只是想将功赎罪罢了。”
不等她开口,伍子胥又接着道:“并非是为了父亲,而是为了子胥自己。”
李嘉月闻言挑了挑眉,言语间有些戏谑的味道:“难不成伍大公子与你父亲不和?”
不过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岂料对面的人竟然当真点点头,承认了。
李嘉月不由得一愣,伍子胥见状,解释道:“子胥的母亲,并非是病逝的。”
虽然伍子胥的话没有说完整,但后面的结论一句很清楚明晰了。
原来胡夫人竟是伍云丰这个枕边人害死的,真是世事难料。
“为了与杜世明结盟,父亲不惜毒害结发妻子,也是那一年,父亲消了将堪舆图献给先帝的念头,转而藏到了伍氏祠堂内。”
若是与杜世明结了盟,这堪舆图自然不会再上交朝廷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李嘉月目光瞥向了一旁的蒋氏,却见对方并无异样的表情,便知对方对此事应该也是知晓的。
见李嘉月望了过来,蒋氏便解释道:“妙柔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
李嘉月默然不语。
“子胥的母亲胡夫人,与妙柔的母亲曾是闺中姐妹,故而子胥在妙柔心中也如亲弟弟一般,伍云丰大人的罪,妙柔不敢多言,但还请郡主救救子胥,这谋逆之事,他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听到这,李嘉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伍子胥,后者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郡主料事如神,子胥不敢欺瞒。”伍子胥这忽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的一旁的蒋氏一头雾水,但李嘉月却是听懂了其中暗藏的意思。
沉思片刻,李嘉月道:“此事非同小可,本郡主也做不得这主,不若伍大公子先行回去等候,容本郡主与哥哥商议过后,再派人通知你。”
见李嘉月松了口,伍子胥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于是同蒋氏一齐告辞。
临走前,蒋氏慢了伍子胥一步出门,忽然朝着李嘉月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柔声道:“妙柔还未多谢郡主那时的帮助,若非郡主提点,妙柔与夫君只怕早就离心了。”
李嘉月先是一愣,而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事,不在意的笑了笑,“将顺其美罢了,蒋嫂嫂何须如此客气。”
而蒋氏却是摇了摇头,“此事本与郡主无关,郡主就是不出手相助,也是碍不着郡主什么事的,纵然郡主是为了拉拢我蒋家,但能相助,妙柔便是依然感激不尽。况且今日子胥的事也要麻烦郡主,还请郡主不要拒绝,待日后,妙柔定携夫君亲自来道谢。”
蒋氏的话让李嘉月微微一怔,但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从蒋家出来的人,这心思又能弱到哪里去呢?当初也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见蒋氏这般说,李嘉月也不再谦虚,将二人送走后,便回了雁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