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宫内,御医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谢微柔小跑着进了寝宫,欣喜的走到床边,颤着音,“父皇……”
刚醒来的齐玄帝闻声微微转头,瞧见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安慰似的一笑。
“朕已无碍,这几日辛苦柔儿了。”
谢微柔抿了抿唇,伸手擦掉了脸上的泪珠,跪坐在床前,“是儿臣不好,只盼着能以此将功折罪……父皇不怪罪儿臣吗?”
“朕为何要怪你?”扶着皇后的手坐起了身子,褪去一身帝王气,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
“儿臣……是女子,本不该越俎代庖,替太子哥哥行监国之职……”
“朕不说你是越俎代庖,何人敢如此说你?况且你这几日处理朝事极为稳当,虽是女子,却不输男儿郎。”
谢微柔微微低下头,没说话,心里知道齐玄帝这是在安慰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仿佛连日来在朝臣那受到的委屈,在这一刻都被发泄了出来。
齐玄帝转头与皇后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
待得谢微柔退下,就听殿外说是袁侍郎求见。
皇后皱了皱眉,不悦道:“皇上大病初愈,尚无精力处理国事,让那个袁侍郎改日再来。”
齐玄帝却一把伸手制止了她,轻轻摇头,“无妨,让他进来吧。”
等到袁侍郎进入乾安殿内,齐玄帝已穿戴整齐,一脸正色的端坐在主位上。
袁侍郎微微抬眼瞥了一眼,然后跪地行礼禀道:“微臣袁峰参见皇上,皇后。”
“免礼。”中气十足的声音,丝毫不像是刚醒来的样子,“袁侍郎求见可是有要事?”
“回禀皇上,却有要事。”袁侍郎起身躬身拱手,“今日有前线传来急报,说是儋州与渝州两地发生多起暴乱,皆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二公主虽已经决定了前去平乱的人选,但微臣以为,还是应当与皇上商议一番。”
“既已决定,何必再来跟朕说。”齐玄帝忽而又皱眉问道:“二公主派了何人前去?”
“护北侯和忠王。”
护北侯……护北侯如今正在裕海关确实是最佳人选的,但……
“微臣并不担心护北侯,只是担心忠王。”袁侍郎见齐玄帝不说,又道。
“为何担心忠王?”齐玄帝不解。
“皇上,微臣虽然人微言轻,但一心为国,忠王掌管兵权十数年,有道是功高则盖主,忠王盘踞裕海关十数年,难免其中不会发展自己的人脉,渝州儋州两地皆是两位郡王的封地,忠王在渝州如此之久,只怕是早已与魏郡王有所勾结了,楚郡王与魏郡王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微臣怀疑,这两地突发暴乱,或许就是他们谋逆的信号。”
听得袁侍郎这一番话,莫说是齐玄帝,就是皇后也不悦的皱起了眉。
“袁侍郎可知空口无凭是无效的?”皇后沉声道。
袁侍郎不急不慢的拱手一笑,“微臣自然知道。”
“你如此污蔑忠王,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袁侍郎又道:“皇后娘娘大可放心,微臣既然说出来这番话,自然是找到了证据的,又怎么平白无故的说忠王谋逆呢?”
有证据?
齐玄帝闻言瞳孔一缩,声音已经带了厉色,“你当真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