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行罪状,供认不讳。”李骁霆拱手回禀道,而后微微抬眼,瞧见江禄庆捧着一张纸呈到了齐玄帝面前。
齐玄帝接过——此乃认罪书。
认罪书上条条例例都写得清楚明白,齐玄帝将之仔细看过一遍,随后交还江禄庆。
忽而一拍扶手,怒声道:“杜世明,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使了个眼色,江禄庆便将认罪书送到了杜世明的手中,后者接过一看,顿觉眼前发黑,好在稳住了身形。
扑通一声跪下,伏首,思绪流转罢,语气镇定道:“皇上,这认罪书不可信。”
“哼!”齐玄帝冷哼一声,“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那叫佩兰的婢女也签字画押了,怎么就不可信了?”
“这婢女确实是护北侯夫人的贴身婢女不假,可却是近两日才提拔上来的,若此事当真是护北侯夫人的唆使,何以使唤这么一个刚提拔的人呢?故而这佩兰必然是血口喷人,妄想拉护北侯夫人下水,还请皇上明察。”
“杜大人的意思是侯夫人是无辜的?”司南侯不怕死的在一旁插了句嘴,引得前者扫来一个怒瞪。
“佩兰身为护北侯夫人的贴身婢女,却做出这等恶事,实属侯夫人御下不严,还请皇上责罚。”说罢,杜世明磕下了一个头,认错态度诚恳,叫人挑不出毛病。
齐玄帝半眯着眼,不知在思忖着什么,半晌才道:“忠王可还有话要说?”
伏首在地的杜世明听到这话,立时便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皇上这话,分明是不信他,或者说……皇上已经有意要除掉他了。
可是他不明白,他隐藏得这般好,琴儿亦是稳重谨慎,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呢?
心中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便是再镇定的人内心也有些恐惧了,冷静片刻,心中打定主意。
李骁霆拱手回道:“听闻这佩兰有个妹妹在臣府上当差,但月前因犯事被臣女处置了,此事府上姨娘也是知晓的。”
“处置?”杜世明忽然抬起头,“忠王随便一句处置便可轻易抹杀一条人命吗?”
人命?!
此言一出,众臣惊异。
此事竟还牵扯出一条命案吗?
众人惊异间,杜世明继续道:“佩兰的妹妹不过是犯了点小错,嘉月郡主竟命人将其活活打死,如此草菅人命,佩兰自然怀恨在心,这才有了这造谣一事。说起来,这源头还是嘉月郡主本身。”
嘉月郡主命人打死了婢女?
期初众人还有些不信,但一些大臣回想起家中女眷们说过的话,便又觉得这就是郡主的一贯作风,不足为奇。
李骁霆抿唇不语,此事他在调查时便已经知晓,但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保住女儿的法子,这会儿又被杜世明当众提起,便更无法了。
齐玄帝皱了皱眉,这事他是知晓的,但他一直以为嘉月都已经处理好了,故而不曾插手。
“皇上。”杜世明转头又朝着齐玄帝一叩首,“佩兰虽是造谣生事,但归根结底还是嘉月郡主行事过于狠辣,草菅人命,这才引人愤怒,臣以为,当重罚嘉月郡主,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