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温璟又再度垂下头,望着他失神落魄的模样,李嘉月抿了抿唇,伸手抱住了他。
“还好,他等到了你。”
除却雨水滴落在伞上的声音,周围再无其他声响,两人拥抱着在雨中站了许久才离去。
好在李嘉月是个有备无患的性子,出来时带了许多药,翠竹和秦杨驾着马车一路飞奔,直往最近的城镇,李嘉月和温璟则在马车内简单的替谢鹤轩清洁伤口,再上些金疮药。
等到了一个小村庄,一行人便选择停了下来,翠竹进村子询问了一番,说是村里有大夫,几人才背着谢鹤轩进了村。
年纪老迈的大夫皱着眉,伸手把了会儿脉,后又一一查看伤口,接着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前。
“这位公子伤的极重,不单有许多外伤,且五脏也有损伤,又流了许多血,如今能保住一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先开几副止血补血的药,待血止住,再慢慢调养。”
听到大夫这番话,几人才稍稍放下心来,有救便好。
吩咐翠竹跟着大夫前去取药,秦杨也转身出了门,只留下温璟和李嘉月坐在屋里守着。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听着外头滴滴答答的声音,李嘉月心中有些担忧。
如今水患还未解决,今日又下了场不小的雨,这会儿谢鹤轩也重伤昏迷,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般局势之下,诸多事情都不得不暂且搁下了,先处理了眼前的事重要。
他们在这小村子落脚,而非到镇上,为的就是不要节外生枝。
太子本是前去赈灾,应当是给予那些灾民希望的人,如今却昏迷不醒,若是事情传扬出去,恐怕会引起更大的**,但这也不是长久之法。
时间长了,永州的官员等不到太子的人,一样会引起不小的动静,他们得想个法子,不但要瞒下太子受伤的事,还要将各处的灾情处理好……而且,伤了太子的那伙人明显是有意为之,却不知对方是何人,一招未得手,会不会还有第二次呢?
李嘉月沉思着,忽然发觉手上积攒的事情越来越多,疑问也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是模棱两可,就是一筹莫展。
目光掠过一旁沉默的温璟,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嘉月,各地赈灾的事宜,阿晁是无法处理了。”说着,温璟转头看了眼躺在**的谢鹤轩,“阿晁的伤一时半刻难以痊愈,且不知他何时能醒,所以只能有我们代为处理。”
李嘉月皱了皱眉,虽说他们确实是来协助太子的,但若是做拿定主意的人,岂不是越俎代庖了?
看出了她的顾虑,温璟道:“眼下也别无他法,我们可以等阿晁慢慢醒来恢复,但灾民们等不了。”
劝说一番过后,李嘉月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明日你留在这照顾阿晁,我去前线看看情况。朝廷的赈灾款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连同工部的人一起。”
李嘉月点点头,谢鹤轩身边确实不能离人。
商议罢,温璟才起身,疲惫往自己的房间走——他的腰腹也受了伤,需要休息一下。
入夜,服侍着谢鹤轩喝了药,李嘉月跟翠竹便坐在屋里守着。
忽然听到一声鸽子叫,李嘉月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只雪白的鸽子停在窗台上,朝翠竹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将鸽子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