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大夫给您带了信。叮嘱您务必要看。”
这是吃吃走前递给江浅的信。
江浅轻轻撕开信封,只看见偌大一篇白纸上只写了一小行字,字迹工整。
少年白头之日,气数将尽之时。
江浅笑笑把纸烧了。
金色的铃铛叮铃铃的响,江浅微微侧身,看向不速之客。
百里枕雪来得很快,他脸色隐约还有几滴汗珠。
江浅看向他,目光清冷得如同第一次见他那样。
但是这回她说的不是聒噪,而是:“有事?”
这句话浇熄了百里枕雪匆匆赶来的热情,他原本就不是那般热络的人,听到这话竟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但还好,只是将话落到地里几秒,他便捡起来说道:“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江浅看着他:“这就无需你知道了。”
百里枕雪道:“衡皇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你一个人要想扳倒他,很难。”
江浅觉得有些好笑:“一个人难,两个人就不难了?你觉得你就可信?百里枕雪,你别忘了,你是他的儿子。”
百里枕雪只道:“我是百里家的人,我得为百里家报仇。”
江浅讽笑:“百里家的人?你一个连百里枕雪族谱都没上过的人,你妄称自己是百里家的人?百里家承认你吗?”
百里枕雪一愣。
又听江浅道:“百里枕雪,你不过是那个男人的孽种罢了,你少清高了,跟你在一个地方我都觉得恶心。”
她的恶毒一如往昔,竟让百里枕雪有些恍惚。
“从前,都是假的吗?”百里枕雪问她。
“从前?”
百里枕雪从怀中拿出人皮面具,戴到自己脸上,俨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江浅看着那副模样,想起了夕阳西下,他执起她的手,教她读书识字。
想起了除夕前夜的剪画,想起了一盏盏漂泊在河中的花灯,想起那月牙弯弯的微笑。
回忆太多,但是美好的东西太少,太容易让人忘不掉。
那面具她以为早就丢了,没想到却丢在了他的身上。
再听百里枕雪质问她:“知书,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江浅有些疑惑:“连身份都能作假,你又凭什么以为我对你有几分真心?”
百里枕雪脸色一白。
江浅道:“原来这就是你突然对我这般好的原因?百里枕雪,你真好笑。”
百里枕雪咬牙:“你从未……从未真心待过我我,是吗?”
江浅毫不犹豫:“是啊。真没想到,经历过家变的人还会这般天真。百里枕雪,下次长点心吧。”
百里枕雪眼里都快擦出会火花来,他撕让在下佩服至极!”
江浅勾起一抹笑意:“公子谬赞。”
百里枕雪转身就走:“江浅!你会后悔的!”
江浅站在溪边,**过水面吹来的冷风让她面色越来越白,直到看不见那道影子,她才坚定道:“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