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生盘着腿,龇牙露出一副便秘的模样,盘着的腿还不安分的左右摇晃着:“不去不去,他们三个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我去除了当个木楞柱子之外还能做什么,不如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之后给我传个信,一了百了了。”
江浅听着有些好笑,看着笔尾落笔成叶,才缓缓道:“师傅,我虽然不知道江远为什么会让您进入江见山,但是我知道江远不会养光吃闲饭不做事的人,您这般惫懒,可是会被逐出山门的。”
洛长生翘起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赶就赶吧,反正这山我也待腻了。”
江浅了然般勾唇一笑:“看来师傅早就做好下山的准备了。”
洛长生没有说话,江浅笔锋一顿:“师傅既然铁了心收下百里枕雪,却又让百里枕雪跟着江远习武,莫不是也是因为您准备离开了?”
没想到洛长生却道:“非也。”
他目光投向江浅画的墨画:“为师虽然已经收他为徒,但是他对为师防备极深,不一定会听为师所言。不过自然,他更不会听从江远的教导。所以此时我与江远虽然一个是他名义上的师傅,一个是他实地里的师傅,对他而言不过是需要防备的生人罢了。”
笔走龙蛇,白纸上的画面一点点被墨色充斥,她声音疏朗轻柔,带着笑意:“师傅看出了他的戒备,无论是您为他师与江远为师,是他而言都没有区别。反而,为了一些目的,他应当会愿意江远做他的师傅,但是这个愿意又不能过于轻易,所以他才在第一次选择了您,而您如此老奸巨猾,自然早就知道,所以在暗中特意卖了他一个好。”
洛长生听了这话气得跳了起来:“你你你……你这说谁老奸巨猾呢,有这么说你师傅的吗?”
江浅被逗得掩面轻笑:“我只是想说,只有师傅才是真心想收他为徒。”
笑够了她便掀起眼皮意味深长的看了洛长生一眼,道:“不过您若是指望他看明白,许是还得等几年了。”
洛长生直直躺在床塌上,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望着屋顶:“缘分未到,还是缘分未到啊。”
江浅失笑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回自己的画上。
一时间许久无话。
直到“吱吱……”声音响起。只见窗外落下一个白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江浅将毛笔轻轻一搭,走到窗前倏地推开了那紧闭的窗户。
一只漂亮的白鸽便立马抬起头,与江浅大眼瞪小眼。
“师傅,找您的。”
洛长生如鲤鱼打挺般的坐了起来,翻了个白眼走过来道:“这是我房间不找我找谁。”
江浅一耸肩让出窗户,洛长生取下纸条,眼睛刷刷的看了个干净,然后啧了一声:“麻烦嘞,来了件躲不过的事。乖徒儿,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细碎的记忆在她脑海走马观花,汇集成她曾听过的只言片语。
江浅若有所思的按着下巴:“我想,我可能知道了。”
竹屋的大门晃悠了一下,磕绊在门槛边的墙壁上,窗外投入的阳光照射在那沾满墨迹的白纸上,飘零的黑色花瓣洒落在牡丹根部的留白之处,就如一叶扁舟悠悠飘**。
屋内的人影随着摇曳的竹门一开一合早已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