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入眼帘的是破败的房顶和空旷的大殿,经幡和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茗若缓缓坐起身,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可身上竟没有一丝疲惫,反倒放佛久久的睡了一个好觉,通体舒畅。
自己刚刚正躺在一架临时搭建的木**,床旁的木架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熏炉,炉中已没有烟雾散出。周边还有另一架搭建的木床,和一些显然是刚送来不久的日常用具。
居然还在那间破庙。
茗若坐在床边,刚刚清醒的脑中飞速略过许多画面,定了定神,茗若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向殿门走去。
风神殿虽然破败,但大殿门外绿树参天,几只雪白的鸽子正在地上散步,脚下的石砖泛着青苔,相映之下倒是也生出几分意趣。
而段演正坐在一颗大树下,好整以暇的沏着茶,手旁还放着一些书卷。
此时听到声响抬头看来,见到神色清冷的茗若却依旧笑容温和,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般向茗若抬手招了招,
“茗若,我刚沏好的茶,来尝尝~”
茗若眉头微皱,隐去了眼中的暗痛,走到段演对面坐下。
段演姿态闲适,面色从容,淡绿的茶水在细长的手指翻飞中流淌,此景此图煞是好看,即使见过很多次,茗若那已然全服戒备的心,也不由得松弛几分下来。
“请~”段演将一杯清茶送至茗若手边。
“殿下突然出现在乌衣,我不是没有起疑,只是想着不管殿下做什么我总能有所应对,却没想到。。”茗若轻轻摩挲着杯沿淡淡道,“迷晕我。简单粗暴,这一手真是神来之笔,殿下行事果真一向出人意料。”
“你不会对我设防,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段演看着茗若的手下意识露出和自己一样的习惯动作,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只是笑容带了苦涩。
“。。。”茗若胸口一滞,暗暗吸了口气,“我昏迷了几天?”
“三天。”
“。。。难为殿下找到这么强力的迷药。”
“是我来之前亲手配的,名唤安睡,这几日我将它一直点燃在你床边,只要香不灭你便会一直沉睡。它既是迷药也是补药,你醒来后应该会感觉精力充沛许多。”
“。。。。。”茗若无语,半晌,“殿下还真是母后的好儿子。。。”
“我怎会伤你。。。”
“。。。。是吗。。。”茗若别开头,“萧智呢?”
“我让寻白派人暗中将舅舅的尸身送回东晋了。”段演眸色暗了暗,“不管是恨是怨,总得让外公见他最后一面。。”
“。。。”茗若心中犹豫片刻,“萧智那日出现在祭典,该不会。。。是殿下故意安排的吧?你之前说来东晋寻亲,所以你早就发现萧智行迹了。。是吗?”
“。。。。。。”段演神色闪过一丝歉意,微微出了一口气,“是。。我需要舅舅把你从祭典上引开。”
“。。。殿下就那么确定,我会放下大事,跑去追萧智?”茗若眉头紧皱,神色复杂的看向段演。
却不料段演自嘲的笑了笑,“为了我,你怎么会眼看着我母亲的凶手从眼前溜走。。”
“。。。。。。”茗若胸口一滞,酸意隐隐泛上眼眶,又被她强自压了下去。
一阵难耐的安静。
“这些,是找我的信鸽吧。”茗若看着地上溜达的鸽子,还有段演手边混在书籍中的细长信笺,长叹了一口气,“偷看他人信笺,可不是君子行径。”
“我从未以君子自居~”段演淡笑,“何况,战场之上无谓德行,只论胜负。尤其是。。。当我的对手是司瑛殿这般的人物时,我只能是全力以赴,分毫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