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询心中紧张之下,仍算计不停,此时见茗若为了吕嚣名声故意为他说话,马上抓住这个机会最后一搏,猛力推开了蓝竹青的阻拦,走到姜茗若面前高声对峙道,
“姜茗若,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人子女却公然与亲父为敌,这是大逆不道!你说的这番胡言妄语,不过是与吕嚣那逆子沆瀣一气,打算篡位夺权罢了!我乌衣神祇之身传承千年,你当真以为你几句挑拨之言,便可毁了千年信仰吗?你以为你的污蔑之语,大家会信吗!”
论演戏,吕询自是不输茗若,如此境况之下仍立刻换上一副凄然激愤的表情,此时言辞凿凿,妥妥一副被儿女背叛,痛心疾首的老父亲形象。
吕询虽不得民心,但到底执政积威多年,而且大家均视父母爱子之心为天然,此时见吕询如此神情,自然下意识反应仍偏向吕询一边。
何况,对于乌衣子民而言,风神信仰是他们立命之本,远比王权交迭重要。
茗若看着绝地反抗的吕询,不怒不慌,只在众人安静后,淡定开口道,“大家信他不信我,那很简单~青仁祭司既在,让她给大家展示一下御风之力,我与父王孰真孰假,一见便知~”
茗若说罢突然又转向御风台,冲着角落中的青仁祭司高声道,“证明一件事存在,可比证明一件事不存在简单多了~我都如此努力了,青仁祭司还不肯唤风以自清吗?”
吕询心下一揪,此时心中突然戚戚,今日自己当真已至绝路了吗?
反倒是台上角落的青仁祭司听到茗若的挑衅,似乎突然看到了希望,抬头看了看天象,心中一喜,马上便有西风大作,正是好时候。于是不及和吕询眼神沟通,匆忙的走向台前,向着台下众人道,“好啊,熙白公主今日如此狂悖,到现在仍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宫便让你死了这条心。”
茗若闻声转头看向台上兀自做作的青仁,笑了笑,“好啊,那我便和大家一同静候姑母神迹了~”
“姜茗若!你不要欺人太甚!”吕询已然绝境之态,凑近一步,在茗若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呵道。
茗若心中冷笑,殿下说的对,打蛇七寸果然是最简单有效的。
“父王~青仁祭司都无所畏惧,您又何必动怒呢~既然青仁祭司肯御风自证,那我们索性说说彩头~”茗若微微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却走投无路的吕询,抬高了声音让众人都能听道,
“今日这场上,但凡能吹起一丝风,都算我今日所说皆是胡言,熙白任凭父王处置~~
但若。。。青仁祭司无法御风,便证明风神后裔之说才是最大的谎言。想来到时,吕氏一族应该也没有颜面再忝居王位了吧?”
“你!”吕询冷汗浸透后背。此时此景,在场如此多暴怒失控的百姓族人,若被坐实了谎言,自己岂不是性命堪忧?
“青仁祭司,你可还需要再准备准备,唱唱铭文,做做法?”茗若不理会,只开口向青仁讽刺道。
青仁冷笑几声,不屑道,“哼!希望公主记得自己的承诺!”
“请啊~”茗若伸手向青仁示意。
茗若话落,现场霎时陷入安静,几千双眼睛全部紧紧的盯在青仁身上。
只见信心满满的青仁脚下缓慢踏起步法,手中又摇起了铃铛,口中念念有词。
“叮铃铃。”
。。。
“叮铃铃。。。”
。。。
“叮铃铃。。。。。。”
。。。
“叮铃铃。。。。。。。。。”
时间缓慢而匀速的划过,偌大的场上四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