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段演拿过手帕轻轻的帮茗若擦去鬓间的冷汗柔声问道,想着茗若刚才的举动猜到了几分,“可是梦到我出事了?”
茗若仍带着惊慌的抬头看向段演,欲言又止。
段演打量片刻试探问道,“我。。。死了?”
“殿下!”茗若一把捂住段演的嘴,“别胡说!噩梦而已。”
段演笑着抓开茗若的手,嗓音低沉如纯酿般开口却是重复道,“傻丫头,噩梦而已。”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殿下怎么没叫醒我。。。”茗若抽回了手,脸颊有些泛红的埋怨道,看到自己还依偎在段演的怀里,有些尴尬的坐直的身体,不意却瞥见段演手中的物件。
茗若下意识回手在自己腰间摸了摸,段演手中的果然是自己随身的陶埙,“殿下怎么把我的陶埙拿走了?”
“你刚才睡得不踏实,我怕你翻身的时候硌到,便取了下来。”段演笑着把玩着手中陶埙,开玩笑般叹息道,“不过拿到手就有些后悔了。。。实在不愿意承认这么这么粗糙的东西出自我手。。。”
茗若看着叹气的段演也忍不住笑笑,“知道我们殿下手艺精湛~只是当年殿下尚在年少,而且手边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匆忙间能做成这般已是不易。瑕不掩瑜!殿下不必介怀~”
段演心中一紧,你不是说大病之后,年少的事都忘了吗?
可是看着开颜的茗若,段演不忍心质问,稳了神笑意更深,“我给你做个新的吧~免得用着五音不全的陶埙,带坏了岚月楼的各位~”
“不行!”茗若却一把摁住段演的手,“岚月楼的人可比不得殿下这般的音律高手,只听过几次便能解了我的暗语。我好不容易让他们记住现在的密文,你换个新的他们又该分不清了。。。”
“。。。。。。”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段演愣了愣,可是看着手中丑陋的作品仍是忍不住道,“那。。。你至少让我明天把它修整修整,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是。。。”
茗若看着一脸不忍直视的段演,心中暗笑,“好,那就有劳殿下了~记得千万别把那走音的孔位修好哦~”
“。。。。”段演无语的苦笑,却看到院旁寻白已带着人候在廊下,便招手让他们过来。
茗若好奇地跟着转头看去,却见寻白等人手中拎着锄头走了过来,雨殇也端着一个酒坛跟在一旁。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茗若问道。
“我曾在林生的宴席上许过你三坛春意,可还记得?”段演挑了挑眉道。
茗若在记忆中寻了寻,有些恍然的看向其中几人手中的酒坛,挑了挑眉道,“殿下倒是打的好算盘,你欠我的酒,还要我陪你一起酿?”
段演笑的异常开心,一边拉起茗若绕到银杏树下,一边语调轻松的指着银杏树脚对茗若低声说道,“我当年在种下这个银杏树的时候,就幻想着有一天能和你一同埋下我们亲手酿的酒,我还以为这辈子也没这个机会了。没想到。。。”
“。。。”茗若的心被段演这几句发自内心喜悦感染的异常柔软,忍住了莫名泛上的泪意,回身主动从寻白手中取过一看就是为她特意准备的小铲子,
“来吧~”
繁盛的银杏树郁郁生长,安静记录着春夏秋冬的每一个夜晚与树下人的喜怒哀乐。
十坛春意被两人合力埋在树下时已是月上中天,再过几月便可尝到这等待了十年的清酿。
“殿下。”茗若和段演刚刚坐下休息,便见寻白一脸严肃来报,“宫中来人了,圣上口谕,请您和王妃一同进宫觐见。”
“?”
“?”
段演和茗若相对一愣。
“父皇?”段演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么晚,所谓何事?还要茗若也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