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当初在青恒派,吴澈几乎献出了全部修为,下山后却能一路逃亡至遇到她。
方贺真担不起修善立道的仁名,可他对弟子们从来爱护。
他是想为御灵宗好。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他早已无法回头。
“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吴澈长呼一口气,耸了下肩膀:“谁知道呢。”顿了顿,有些落寞又释然地道,“或许会在玄邕城开一家小医馆吧。”
听到这个回答,温昀没有问下去。
反倒是吴澈猜到她还想问什么,补了一句:“至于剑道,往后有机会再说吧。”
“要是哪天,晚辈再去请仙尊教导,仙尊能不能别将晚辈拒之门外?”
他促狭地笑了下,像是真的对还能修习剑道充满希冀。
恍惚间,与温昀记忆里那个目光澄澈笑容明朗的少年重合。
温昀愣了愣,点头:“好。”
说完这些,再也没有什么话题了。
“仙尊,晚辈退下了。”吴澈行个道礼,开门离去。
温昀捏着青玉瓶,心中不禁感慨。
正要上楼,江岱薇又推门而入。
……还能不能让她去休息了,她很累,身心俱疲那种。
江岱薇把怀里睡得正酣的伏白抛给她,挑眉道:“女扮男装,师徒情深,真是好一桩佳话啊。”
温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哦,四象楼的人都知道了。不用多久,青恒派的门人也会知道。你知道的,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
她可以不知道。
欣赏到温昀精彩的表情后,江岱薇满意地走了,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温昀抱着伏白站在楼梯口仔细回忆一番,想起什么,满脸郁闷。
她忧愁地去疗伤了。
白楼外面依旧风雪喧嚣,不过天色已渐渐恢复明亮,驱散了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晦暗。
被魔气入侵而失去神智的灵兽与修士,也一个接一个醒过来。
而恶儡及异魔的数量,也终于开始迅速减少。
在决定启动封印大阵前,陆廷等人对恶儡和异魔庞大的数量提出疑惑,派了一支队伍前往碧潮阁的据点之一西涯谷打探情况。
不久后他们送回密函,果然西涯谷内有问题。
但玉岑洲率部坐镇,他们不得不谨慎行事,伪装之后潜入调查。
过程可谓顺利,结果并不乐观。
在西涯谷的深处,竟然是双子阵,一批又一批的恶儡和异魔从双子阵中走出,奔赴战场。
其规模令人瞠目结舌,胆战心惊。
领队的是刀云,他看到这副骇人的场景后,当机立断部署行动破坏双子阵。
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破坏法阵的动静过大,没能瞒住玉岑洲。
双子阵虽然没了,可西涯谷附近的邪魔太多了。
苏竹扶着祎儿,背靠冰冷的岩石,低声嘟囔着:“死在这儿也太亏了……”
面前是凶恶狰狞的恶儡,还有几个高大的异魔,正张牙舞爪虎视眈眈瞪着她们。
苏竹的挽月刀立在中间,撑起一个结界,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迟早会撑不住,祎儿捂着左腹,脸色奇差:“苏师妹,我活不了了,你逃吧。”
苏竹冷着脸,很不赞同:“说什么呢,你是主人的师姐。我要是丢下你跑了,主人非削我不可。”
祎儿想笑笑,却扯动了脸上的擦伤,疼得呲牙。她抬了下几乎要提不动剑的右手,看向包围圈外。
唐麟和其他两位师兄在右前方,时不时迸发几道灵光,祎儿看不到人,只能依靠熟悉的橙黄剑光来判断他是否还活着。
另一边,刀云正在与玉岑洲苦战,迟迟未分胜负。
他们队伍人本就不够多,现下被冲得四散,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邪魔,很难找到同伴。
也许他们都死了。
祎儿绝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