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喻看着她，目光中有几许探究：“梦是反的，那师尊为何这副表情？”

“为师惊讶罢了。”温昀很快缓过来，作无奈状笑道，“为师答应过你，不会离开。困在那样的噩梦中，真是自添烦恼。”

既要掰扯，涂喻也不打算放过温昀，当即生气道：“还不是拜师尊当年一走了之所赐。”

他还敢提，那时被他快吓死了。温昀既生气，又不能解释，十分憋屈：“为师……没有告诉你，是为师不对。为师向你道歉，可好啊？”

涂喻一下子笑出来：“徒儿要师尊道歉有何用，只要师尊别再走，一切好说。”

“你啊……”温昀笑笑，不知说他什么好。

涂喻一见她笑，也不由得眼含笑意，问道：“师尊可习惯？”

温昀答道：“多住些时日便习惯了。”

但涂喻摇摇头：“徒儿不是说这个，徒儿是说，以真容示人，师尊可还习惯？”

温昀愣了楞，才摸下脸颊，笑了声道：“为师差点忘了，是时候解开了吧？”

“不解。师尊在寒天宫很安全，也很方便，不需要法力。”

温昀给气笑了，堂堂衡昱仙尊，谁能想到有一天会全无半点法力。

“万一呢？”

“没有万一，徒儿一定会保护好师尊。”

“行，为师说不过你。好好休息，为师回去了。”温昀扶着他双肩，强行让他躺回去。

收回手时，涂喻抓了她一把，笑着问道：“师尊真的不会走？”

温昀紧了紧他的手，塞进被窝里：“不走，安心睡吧。”

灯烛熄灭，温昀循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芒，开门出去，再带上房门。

她侧头再看了眼身后，神色无端悲伤，用很轻的声音道：“我可真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主人，你不会本来真的打算不告而别吧？】

“就你聪明又话多，闭嘴吧。”

【我……】

灵七选择不说话，多说多错，何况现在他说什么在温昀耳朵里都是错的。

温昀叹气，慢悠悠走回去补觉了。

夜空中的乌云也在此时慢慢散去，露出一轮明月，清辉倾洒万里山川。

也洒在秋云山的山间，洒在长元派山门上。

长元派主殿前，陵睦海令人搬来一张雕花木椅，霸气十足地坐看底下厮杀搏命。

身边的弟子满面尊崇：“掌门深谋远虑，行事至今，已然逐步将所有与咱们不和的门派瓦解。”

陵睦海一条腿支着踩在木椅上，懒散地瘫在那里，轻蔑地笑道：“师门都没了，还垂死挣扎。守牢门的弟子呢？居然让这些人逃了出来，得好好惩罚。”

弟子回道：“那些弟子喝得酩酊大醉，打都打不醒。”

“打不醒？那便永远都别醒吧，跟这些人关到一起，用来炼制异魔和恶儡。”

弟子略一迟疑，恭敬道：“是。”

另一名弟子问道：“掌门，我们还要为碧潮阁和御灵宗炼制多少怪物？”

“他们要多少，我们便炼多少。”陵睦海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曾经叱诧一时的碧潮阁，如今还不是一样要靠着我陵睦海。没有我，他们哪儿来那么多的恶儡异魔。可就算到这地步，玉岑洲还是不肯告诉我炼制异魔的方法，只让我制造那些又丑陋又脆弱的恶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