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陆廷沉声道，“方才魍泣猖獗，大行其道，被魔气控制的弟子不在少数，老夫相信，邱晟与涂喻二人亦是被魍泣所制，才会行为反常。”

“陆掌门，您这可有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嫌疑了。”有一位小门派的掌门人如是说道，“诸位，你们说陆掌门此乃何意啊？”

闻言，宋罄睁开他的眯眯眼，目光犀利：“林掌门，陆掌门与老夫都感激你等千里迢迢前来相助，但若此般污蔑，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是不是污蔑，温峰主和单峰主心中清楚！”

“对，他二人是两位峰主的弟子，要说不知道，没人相信。宋楼主，您别是也要袒护魔修，与邪教同流合污吧？”

一直默默站在宋罄身后的白虎门主怒道：“放肆，尔等末流小派，岂敢如此与楼主说话？！”

“姬昊，休得无礼。”宋罄抬起手摇了摇，“别人不要脸皮，自己不能失了风度。”

“哼！依在下所见，青恒派正派之首的位置，名不副实。”

“你们！”陆廷气得咬牙切齿，他心里何尝不茫然不慌乱，可他不能垮，“二师弟，衡昱师弟，你们说句话啊！”

温昀慢慢站起来，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我，无话可说。”

“衡昱师弟！”

单铠？单铠气昏了头，急火攻心晕过去还没醒。

涂喻向温昀走了几步，道：“不用说了。”他还未能完全控制住魔气，但多少收敛些，不再被裹得看不清身形。

他一动，就有弟子害怕，还非要仗着人多喊话壮胆：“涂喻！你这魔修，还不快束手就擒！”

有一个人开口，就会有更多人附和：“兄弟们，邪魔猖狂，还不速速将其拿下？”

“他就一个人，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涂喻！”

呼声越来越高，陆廷厉声喝止，基本没有威慑力。其中有一些四象楼的弟子凑热闹，被宋罄和几位门主狠狠剜了一眼，不敢再出声。

青恒派的弟子只有与他们辩驳，争得面红耳赤，推推搡搡，眼见就要打起来。

“住口……住口！”温昀喊道，自以为音量够足，实际上她气促胸闷，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涂喻能听清。

涂喻离她三步远：“师尊，对不起……”

“你说什么？”温昀抬起头，神色恍惚。

涂喻又向前一步，问道：“师尊会杀了徒儿吗？”

杀了他？

不，不能这么结束，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温昀无意识地轻轻摇头：“不……你不能死……”

【主人，天命如此。】

“去他娘的天命，他不能死……”温昀喃喃道，忽然感觉心口涌上难以言明的无力感和愤怒。她紧紧揪住衣襟，像是要隔着皮肉揪住发胀作痛的心，掐住了就不会痛。

【事已至此……】

“天命算老几，他不能死！”

这一句话，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

最先嚷着要杀了涂喻的别派弟子又跳出来，指着温昀道：“大家可听见了，温峰主当真要包庇魔修！”

后方有人道：“不稀奇，朝夕相处，是只灵兽都有感情，何况是养了十来年的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