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已确认是他们暗中控制。”
沧海城城墙之上,两名黑衣人静静立于最高点,漠然俯视着暗夜中寂静平和的沧海城。
其中一位青年身材欣长,面容清秀而目光坚毅,常年隐于黑暗中使他的肤色过于苍白。他看起来才二十四五,但浑身冷硬的气质不会让人轻易小瞧他。
被称作主人的那位看着更年轻,身形修长劲瘦,五官俊逸。他的眉头好像一直下意识蹙起,目光中泛着寒意,薄唇紧抿,仿佛随时都在发怒的边缘。
但身旁的涂邙知道,他的主人只是不开心,从来不会随便对属下动怒。
“你说,她可能在这里吗?”静谧中,涂喻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很低,风一吹就散去了,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涂邙沉默。他不知道答案,也没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三年前温昀忽然失踪,涂喻在原地等了许久。久到一个季节都不知不觉过去,才不得不相信她不会回到那里。
可自那以后,涂喻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问涂邙这个问题,同时向路人打听温昀的下落。
一次次心怀希冀,一次次心灰意冷。
刚开始那一年,涂邙还能安慰。
“说不定会在。”
“有可能。”
“也许会有线索。”
类似的话说过好多次。越到后来,涂邙越没办法那般轻松地说出让主人期待,最终却失望的话语。
他跟随在主人身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变化。他偶尔会害怕那样的主人,狠厉,冷漠。
有一次还由于有人假报见过温昀的消息,被主人一怒之下杀了。
虽说那样才更像一个合格的魔修,但他转变太明显,明显到涂邙深深地担心。
因为他感觉主人也很脆弱。他不太清楚,只知道主人经常陷入梦魇。有时候他只会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攥紧一柄银色短刀,双目赤红无神。有时候他会发狂,握着短刀胡乱挥砍,有几次还砍伤自己。
涂邙只有守着他,悄悄派出更多手下寻找温昀。
然而温昀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无论他们怎么寻觅,都没有任何消息。
涂喻已习惯无人回答,他也不再需要答案。他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平静的声音毫无情感起伏:“还有其他事?”
涂邙毕恭毕敬道:“据苏竹来报,江岱薇在这里调查怪人事件。还有……”
“温昀的其他几位弟子也在。二弟子唐麟在这里开了一家酒楼,名为玉麟春轩。三弟子祎儿从旁辅佐。大弟子阮枫和三弟子宋旸为祝贺,也在几日前抵达沧海城。”
“是嘛。那我可要去见一见。你这几天无事不要与我会面。”涂喻似是很有兴致,勾唇浅笑。
涂邙应道:“是。”
裹着寒意的夜风轻轻卷过,夜色下的两人化作黑雾,随风飘散。
这个夜晚似乎额外漫长,遮盖住明月的乌云迟迟不移开,使得沧海城彻夜被黑暗笼罩。
在这样的黑夜中,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能令某些敏感的家伙一惊一乍。
比如温昀。
【主人,你敢不敢再怂点?】
温昀立在吱呀吱呀晃动的木门前,心里不停打鼓:“我……我本来就怕黑,而且还只有我一个人。再者,如今保命才是第一原则。怂点算什么?”
【现在知道保命重要了?早干嘛去了。】
温昀连白眼都懒得翻,反正灵七也看不到:“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快说,里面几个人?”
【初步感知,至少十五个。补充一点,每一个都比你强一点。】
温昀:“……”
她后悔了。任务算老几,积分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