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昀又问：“你当初为何帮助面具人迫害魏若，这座城的百姓，全部为邪神献祭了？”

白衣人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踩着水面，一步一步走到神像身边。

他摸着只剩半截的神像，露出温柔笑容，配着脸上那道血线，说不出的诡异。

“面具人威胁我，如果我不帮助他寻找适合献祭的百姓，他就杀了若儿。”柳琛满心悔恨，眼角滑落泪珠，“可是他骗了我。当我看见若儿也被抓来，我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若儿恨我……恨我帮面具人残害百姓，恨我眼睁睁看她饱受折磨。”柳琛似是连痛哭一场的力气都没有了，绝望地倚在残破的神像上。

面具人将魏若变成邪神，交给徐信。

他却不杀柳琛，而是把他变成不死不活的模样，令他永远守着毗若。

十六年前，石溪镇的人知道了毗若神女是人为制造的。

是被活生生变成邪神。

他们害怕，畏惧，却依然向毗若祈愿，对毗若的真实身份闭口不谈。

所以，不是邪神害人。而是徐信，乃至整个石溪镇的人利用毗若，最终酿成这苦果。

柳琛最后和神像一同化作齑粉，沉进湖底。

湖底的石像在毗若神像崩裂之后，也全部碎裂。

温昀和涂喻沿着来时的路线，成功回到石门，没走多久就从神女祠面前的井中出来了。

神女祠倒塌了。百姓纷纷到街道上欢呼，庆贺。

就像曾经庆贺新的神灵降临。

温昀关上窗，静坐在桌旁闭目假寐。

涂喻敲敲门：“师尊，你在休息吗？”

“进来。”

门打开又关上，涂喻看温昀神色倦怠，上前为她捶肩。

涂喻的力道刚好，享受了一会儿，温昀摆手让他坐下说话：“何事？”

涂喻在她左侧坐下，有些迟疑，也不看她：“嗯……徒儿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是不是……无论杜七星还是谁说什么，师尊都相信徒儿？”

原来是这个，看他满脸小心迟疑，温昀还以为是何等大事。

她捏了捏小徒弟的脸，无奈地笑道：“你怎么总是问这些？为师不是说过，会永远保护你，相信你。只要阿喻需要，师尊永远不离开。”

永远不离开……

涂喻愣愣地看着温昀，她的眼睛里都是浅浅的笑，对他全是信任。

温昀放下手，神色有些伤感：“你听外面，所有人都在庆贺他们曾经的神灵陨落……阿喻，你又这般盯着为师作甚？”

“徒儿……”涂喻回神，起身从背后搂住温昀肩膀，“徒儿心中高兴，都忘了告诉师尊，衙门密室中囚禁着百姓魂魄。”

温昀扬手拍了他的头，佯装怒道：“越发顽皮。如此重要的事也能忘记，还不快与为师……”

涂喻听着却抑制不住地笑起来，歪头见温昀假装生气，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低头，在她左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你……”温昀有些傻了。最近小徒弟是越来越粘人了，动都不动就牵手揽肩膀，可今天又发生了啥？

“师尊，明天再去吧，你需要休息。”涂喻看着被他亲过的地方，转移话题。

温昀懵逼地看向笑容乖巧无害的小徒弟，她张了张口：“……好。”

涂喻笑得更加开心，搂着温昀不撒手：“师尊对徒儿这么好，徒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师尊。”

“好好孝敬为师就够了。”温昀趁机强调尊师重道。

涂喻笑而不语，又在温昀脸上亲一下，道：“徒儿也想对师尊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