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比起白天人还要更多，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温昀看见一个孩子扯着大人的手，往卖糕点的小摊子小跑着过去。大人被他拉着跑，一边喊着：“慢点儿，少不了你的。”

一路上这种相似的情景也不知看了多少次，每每看见，还是总能勾起她埋在心中的酸涩感。

涂喻见她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孩子，歪头想了下，问道：“师尊，你喜欢孩子？”

“嗯？”温昀回过神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

“那……”涂喻又看了一眼他们，忽然想起温昀也是幼年被灭门，“师尊是想念家人？”

温昀摇头，换了个话题：“不知这里是何处，如此繁华。”他们白天尝试了询问路人，那些人是会搭理，但只要一问到地名就自动略过了。

不过好在问人不会被忽视，温昀道：“我们走吧，柳宅在这条街前面拐角处。”

涂喻问道：“岑非雨会在吗？”

“他不在我们也可以查柳宅。”温昀道，她回头看眼落后几步的涂喻，问出了最近一直很想问的问题，“阿喻，为何总是讨厌新结识的人？”

闻言，涂喻低头认真想了想，也认真回答：“徒儿只是不喜欢陌生人，他们……”

温昀继续问道：“他们怎么了？”

“他们……”涂喻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抬头看着温昀。月光从头顶倾泻下来，把温昀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疑惑中带着点好奇。

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温昀改口道：“不喜欢便不喜欢。”

“嗯。”涂喻应道，追上温昀与她并肩而行。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出了热闹的夜市，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后面的声音，路上的人也少了很多。加上明月被一大片厚重的云遮住了，夜风再一吹，凉飕飕地颇有些凄清之感。

“五师叔！”

月黑风高行人稀少的街道上，空中突兀地传来一声苏竹的呼喊。

温昀停下抬头张望，夜空漆黑，并没有人。

“阿喻，你听到声音了？”

涂喻环视四周黑暗，轻声道：“听到了，是苏竹。”

“涂师兄！”

声音有一点颤抖，还有些焦急。奈何呼喊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无从判断苏竹具体在何处。

“徒儿上去空中看看。”涂喻说道，召出烬渊御剑至半空。温昀也召出傲雪，一步一步小心地继续走。

就这般往前走了二三十步，温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亦没有再听见苏竹的声音。绕了一圈的涂喻回到她身边，摇了下头：“师尊，会不会已经走远了？”

温昀沉吟片刻：“不一定，对方可能善于掩藏，我们再……那边！”她抬起头，眼睛一亮。

涂喻顺着她看的方向转身，只见漆黑夜幕中猝然升起一道白色的光芒。流光从前面不远处的房屋后面升起，迅速升到高空，随后毫无缓冲，直接转个弯向温昀他们飞来。

“是挽月刀。”温昀足尖发力，迎面飞身而去，探手抓住疾飞的挽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