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才再次有人敲响涂喻的房门。
“江门主?”涂喻撑着坐起来,抬头看见掀开纱帘端着药进来的江岱薇,满脸疑惑。
江岱薇没有应声,径自将药放在塌边的小桌子上,转身离开。
涂喻问道:“江门主,我师尊呢?”
“你师尊?”江岱薇停下掀帘的动作,半回头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她忙着指导小姑娘。”
“师尊专精剑道,怎么可能……”
“这我怎么知道?药趁热喝,少啰嗦。”江岱薇不欲多言,说完便走了。
涂喻端起闻着就苦不堪言的药一口闷了。喝完又躺下闭目养神,但眉头紧锁,也不知是被苦的,还是在想些什么。
渐渐地药效发作,他便沉沉睡去,陷入无边混沌。
接下来一连几日,来敲涂喻房门的不是江岱薇就是苏竹,除她二人,只有丁诵和娄诤两位长老隔一两天来确认治疗进展。
每每涂喻向他们问起温昀,要么她在指导苏竹,要么她在与长老谈话,要么她在休息。
理由多样,千奇百怪。莫说是涂喻,就是谁看,都能发现其中大有问题。
即使不是十分了解温昀,可涂喻也清楚,温昀不可能因为前几天他突然闹起的脾气,而几天不见人影。
今天,他必须要问出实情。
“苏竹,说实话,师尊究竟在何处?”
苏竹正拿汤匙搅着药试温,一抬眼,对上他誓要一探到底的锐利目光,缩了缩脖子,保持平常的语气道:“吴澈……就是当天领我们上来的少年,涂师兄还记得他吧?他有问题想请教五师叔,请他去校场了。”
涂喻蹙起眉头,质疑道:“吴澈是药宗弟子,有什么问题需要请教师尊?!”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吴澈想学剑法……”苏竹不敢再看涂喻,垂着头,双手呈上药碗,“涂师兄,药快凉了,你尽快喝。”
涂喻目不转睛盯着她,手上拿过碗来仰头灌下。
苏竹接过空碗,逃也似地转身就走了,关门时力气太大,哐地一声。门外立即传来她的声音:“对不起,涂师兄!”
涂喻并没有心思计较这些,药效发作得越来越快,他很快就感到困倦,不得不躺下休息。
门外还端着空碗的苏竹算着时间等涂喻睡着,才悄摸摸下去一楼还空碗。
刚把碗放在石案上,江岱薇就在制药房门外喊她。
一位正在石案旁扇着小扇子熬药的弟子对她道:“丁长老吩咐,以后药改成一日三次,午时记得来端药。”
“是。有劳了,多谢。”苏竹点点头道谢,小心地走出忙得热火朝天而井井有条的制药房,和江岱薇一起站升降石台回顶楼。
上升时,苏竹苦着脸道:“江门主,涂师兄几乎每天都要问一次,我真的想不出理由了。”
江岱薇右手轻轻摩挲着透明球,不断往其中注入灵力。又上升了两层楼,她才语气淡然回道:“没关系,就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