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楼。
在温昀他们离开后,丁诵在香炉前又站了许久,负手而立闭目深思。不知道的大约以为他在作诗,一直到有人推门而入。
“六师弟,你来了。”丁诵从长久的沉思中醒过神来,对来人道。
来人也是红襟白袍,方长脸,目光锐利,约莫四十。他扫了下袖子上一路走来时沾到的些许尘埃,站在门边问道:“三师兄,你说有一位比较特殊的病人,在何处?”
丁诵走到茶几旁坐下,招招手让他也来坐,边倒茶边说道:“已送去问一楼去休息了。”
娄诤远远地瞟了一眼纤尘不染的方桌,过去坐下:“那便请三师兄说说他的情况吧。”
“有些复杂。”丁诵把六师弟面前的茶再推近了一些,详细解释道,“他被高阶妖兽所伤,不仅神识有损,魂魄也被重创,应当是用了什么法子强行稳固。否则恐怕撑不了这么久……”
“固本培元一类的丹药,御灵宗还少不成?”
“是这样的,他体内还有魔气。听衡昱仙尊所言,病人幼时曾被魔修重伤,气脉被严重侵蚀。虽然后来魔气被封印,气脉也修复了,但却似乎变得容易被魔气侵蚀。我看过了,不太容易拔除。可如果继续在体内封印更多的魔气,恐怕于病人不利。”
娄诤蹙起眉头,目光更加锐利几分,冷淡道:“从幼时底子便如此差,一再重伤,倒真当我们御灵宗都是神仙了。”
“这不是六师弟你对魔气致伤这方面比较了解,所以师兄才找你来讨论。他的情况虽然比较复杂,也尚未到无计可施的地步。”丁诵道,端过娄诤没动的那杯茶,就着微冷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对了。衡昱仙尊的意思是,病人体内封印着魔气的事情尽量少让其他人知道。”
娄诤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架势:“我知道了。但我也需要看过病人以后,才好作进一步考虑。”
“六师弟的意思是,你已经有头绪了?”
“……算是。”
“果然,师兄就知道找你是对的。”丁诵作势给他倒茶。
娄诤立马道:“走了。”
丁诵抬头,只看见他一片衣角飘出视线,笑了笑自己慢悠悠喝着。
“这座问一楼是最初建宗时修筑的,听闻当初只是一座两层的小木楼。后来经过几次改建,便成了如今的规模。”赶走商和后,吴澈带温昀他们站上一楼中间的白色石台,抬手往石台中间悬浮在半空的透明球体中注入灵力。
石台缓缓升起,温昀才注意到整座问一楼中间是空的,貌似就是为了方便像这样上下才设计成这种构造。
吴澈一改之前爱答不理懒散悠哉的态度,十分热诚地给他们介绍起问一楼的历史。
“听我父亲说,建宗的先辈们其实为这座楼命名‘问医楼’,就是求医的那个医。然而有一次御灵宗遭受邪教打击,门下弟子几乎都被杀了,问医楼也被摧毁。多年以后,当初幸存弟子的后代聚集到此地,召集仁德之士重建御灵宗,不想却把问医楼的名字弄错了。”
“那位糊涂宗主只听父辈说起有这么一座楼,却并不知是哪一个字,题匾时题错了。后人查阅史料时偶然发现有错误,但因为‘问一楼’这个名字都用惯了,就没有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