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坐下休息了，温昀问小徒弟：“阿喻没有想要的东西？”

“没。”涂喻摇着头，手里抱着玩累了寻过来的小白薅毛，兴致却好，“徒儿就是觉得新鲜。”

到底是从小长在青恒派的少年，好奇外界也是应该的。

此时已是傍晚，橙红的晚霞映在湖上，金色波光粼粼。湖上游船画舫精美绝伦，景色旖旎，不时还传出婉约歌乐。

确实是个好地方。

涂喻对游湖没什么兴趣，只是站在船头看了会儿金灿灿的湖面，就抱着伏白躲到船舱里吃点心了。

潮湿的晚风扑在温昀脸上，沁凉沁凉的，还有些麻痒。一旁的杜七星正在吹箫，应和对面的琴声。

不知那弹琴者有何伤心感怀之事，乐声期期艾艾如泣如诉。杜七星和完一段便停下了。

温昀敲着船舷，问道：“杜公子说了解失踪案一事，可否详细和温某说说？”

杜七星唰地打开折扇，唇角笑容清浅：“我知道也不多。只知道这些人都是被人悄无声息抓走的，至于抓到何处，我却不知。他们回来后，神志受损，是为失魂落魄之故。”

“失魂落魄？”温昀蹙起眉头，直觉这事比想象中要麻烦。

杜七星目光悠远，语气轻缓，带着些意味深长：“字面意思。衡昱兄向我打听，是想查清楚？”

“温某不敢托大，只是有些感兴趣罢了。”

杜七星似是低低轻笑了一声，温昀疑惑着转头看他时，他已回头看向船舱内。

他笑道：“少年人就是无忧无虑心怀疏朗。”

温昀回头去看，便看到涂喻撑头倚在桌子上，二郎腿高高翘起。手里一块糕点，腿上趴只小白。

发觉温昀看着他，立刻放下腿扔了手里的糕点，端端正正露出一个讨巧的笑容。趴在他腿上吃点心的小白被甩出去，啪唧一下摔在船板上。

“小兄弟真是……可爱活泼得很。”杜七星大概也想不出其它合适的形容词了。

温昀招手让涂喻过来。涂喻把晕乎乎走过来的小白用脚拨到桌子底下，歪头想了下，觉得自己没做别的了，乖乖上前。

“为师说过多少次，行得正坐得端，也不知你都是和谁学的。”

涂喻想辩驳一二，温昀又抬手，还以为又要被拍头，下意识把头后仰。

结果温昀是伸手擦他嘴角的点心屑：“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她的手有些凉，涂喻一愣。随后舔舔嘴角，笑道：“徒儿确实还小啊，师尊不久前亲口说的。”

“……”她不记得啊，可能说过吧。

涂喻看她蹙眉好像在思索到底说没说过，得出这个师尊不仅路痴还记性不大好的结论。

“师尊，徒儿晕船。”他往前一步，把额头抵在温昀肩上，“咱们回去吧。”

小徒弟今天似乎软得很，总是在撒娇。温昀表示受到了小小的惊吓，伸手要推他站直：“为师见你方才可不像是晕船。”

涂喻干脆往前倒：“师尊，游湖根本不好玩。徒儿晕船。”

温昀无奈，只能揽住他：“那我们便回去。”却并未瞧见小徒弟嘴角得逞的狡黠笑容。

闻言，杜七星只好去吩咐船夫靠岸。他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想到仙尊冷漠如斯，竟对小徒弟这般宠爱有加。”

温昀绷着脸瞥他一眼，心道因为徒弟可爱啊，因为生命可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