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笼罩四野，江上一片月色。

怀袖主动握住莫致之的手，仰起头凝看对方，“相公，你是不是生气了？”

方才自己突然出现在外面，莫致之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对方落在她周身审视的目光和似有似无流露出的不满，已经再明显不过。

怀袖软了语气，拉着莫致之的手臂晃来**去，“我也是担心你嘛。”

早已习惯了莫致之细致入微的温柔呵护，此刻他忽然一言不发冷着脸，怀袖心中很不好过，毕竟先前自己答应过对方会好好待在船舱中。

如水杏眸蕴满委屈，眼见得不到回应，默默地低下了头，似有抽噎声在不甚明亮的屋中响起。

莫致之马上心起不忍，又生出许多怜惜之意，直接将怀袖抱起，走至里间榻上，“在皎皎眼中，为夫是不是很没用？”

不成气候的宵小罢了，别说今晚的这些，便是最多上几十个也不过是用来活动筋骨而已，他自可料理。

熟悉的清冽气息近在咫尺，怀袖乖乖地埋首于莫致之怀中，轻轻地摇了摇头，“相公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没用。”

莫致之握住怀袖搭在膝上的手，面色缓了缓，耐着性子好言劝说起来。

“皎皎身体不适要好好休息才对，何况你已经答应过我会好好留在船舱之中，那便该好好听话，不该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冒险。我知皎皎是好意，但皎皎可知，你这样做我有多担心。那些水匪先时并没有被简单的小计谋吓退，反而变本加厉地意图谋财害命，其心之恶可见一斑。即便他们武功不济，但他们做惯了这些亡命勾当，定然都是些胆大包天的狂徒，若是一时不察伤到了可怎么好！别说日后无法向皎皎双亲交代，便是单我这里就过不去，皎皎说是不是？“

怀袖垂眸，本来打算假装伤心哭泣蒙混过去，不想得到的是莫致之的一大篇说教，偏又让她无法辩驳，“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还是早承认错误吧，不然今晚就别想睡觉了，天晓的向来说一不二的莫致之，竟然也能变得这么啰嗦。

莫致之注视着怀中娇颜，问得很认真，“真的知道错了？”

他可以无条件地宠着她，但绝对不允许她以身犯险。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灿若星辰的眼眸终于恢复平日间的温柔模样，怀袖决心一定把握住这个大好时机，用力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莫致之唇角浮出一丝笑，指腹摩挲着怀袖的脸颊，眸底漾出丝丝缱绻之意，“既然知道了错误，那就该乖乖认错。”

怀袖朝后缩了缩，她很熟悉此刻莫致之此刻眼眸中的缱绻深情意味着什么，侧了侧身想要避开对方灼灼目光，“已经认过了。”

“皎皎说了不算。”莫致之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并不打算给怀袖任何逃离的机会，手臂紧了几分，俯身袭上樱唇，所有娇嗔和抱怨顿时失去了最后的辩驳之力。

窗外远山苍郁，江上水声平缓，灯烛燃尽，寂寂月色悄然流转。

水声中，风起层云高舒，青山妩媚多姿。

换乘另一艘船行了好些时日，又雇了马车经过两三处镇子，旅途中的两人再次换上了一艘快船。

怀袖依偎在莫致之怀中，与他一同欣赏着两岸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