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久未曾见面,姐姐近来可好?”江晚乔碎步走上前来。
江如棉微微皱了皱眉,眼下盛家得势,江晚乔作为盛家儿媳自然是受众人追捧,不然何以明知盛继业成日里留恋如意馆那种不堪之地,仍然能笑脸相迎。
“你倒是还能记挂着我。”江如棉阴阳怪气地说道。
江晚乔微一怔,随即展开笑颜,“姐姐说哪里话,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是江家的血脉。理应互相关照。”
姐姐是什么性情的人,她清楚得很,没必要和对方一般见识。
江如棉嘴角动了动,压下已经到了喉头的话。换做从前江晚乔说出这一番话,她定然是要驳斥的。江家清贵名流,她是江家的嫡出长女,自然可以说是江家名正言顺的血脉继承者。江晚乔不过是外室所出,究竟是不是父亲的女儿根本无从得知。
但今时不同往日,眼下邱林王入主中原,邱林部族人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称帝恐怕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父亲还尚在胥州,情况不明,她们姐妹的身份目前看来未免尴尬。
“现今时局尚不明朗,以后在人前还是少提你我母家,以免惹祸上身。”
虽未亲眼所见,对于江州城前几日的可怕惨状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些事虽然与她无甚关系,但毕竟不是什么让人心情舒畅之事。江晚乔性情懦弱胆小,又不善于应付人情,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连累她就不好了。
江晚乔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后凑近江如棉,将自己所知关于父亲与邱林王之间的事情尽数告知对方。
“盛家也是倚靠父亲提携的,因此姐姐与我如今都是人人争相奉承的对象,根本无须惧怕什么。”
江如棉错愕得瞪大眼睛,心思百转千回,这样天大的喜事她竟然一无所知,江晚乔一个外室所出的女儿却了如家珍,这未免太荒唐了些。
“你所言可真?”江如棉还是不大相信。
江晚乔很认真地点点头,她成日里待在盛家,如果连打听这点事情的本事都没有,那可就真和姐姐江如棉一般的坐井观天了。
“姐姐嫁入的是侯府,这些日子多半忙着准备袭爵之事,想来不知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江如棉目光转转,心里翻起巨大的落差。
父亲随陛下离开江州后没多久,苏纨夫妇便犯了无法翻身的大错,自己的夫君正好借机询问宫中之意。不想战事一起,此事便耽搁了。
眼下自己不尴不尬地仍旧当着信远侯府的二少夫人不算,紫珠那个贱婢成日里换着花样的和自己作对,单是应付她便已经心力交瘁。
“正如你所言,我有我要顾及的事情,日后也好帮衬父亲。”
当着江晚乔的面,江如棉不想江晚乔看出自己的窘迫。
江晚乔笑而不语。姐姐有一位好嫂嫂,她的笑话早已在各府流传开了。不过也没必要当面讲出,信远侯府的二公子愿意娶了姐姐当摆设,与她这个外人没有关系。
她如今的日子别提过得多舒心了,从前那些看到她只会投来鄙夷目光的夫人小姐们纷纷凑到她身旁,唯恐巴结不好她。
最大的两个仇人一个被邱林王关押了起来,听说还毁了容。另一个则死生不明,杳无音信。只要想起这桩人生快意事,她便觉得心神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