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怀袖妹妹还要出门吗？”江如棉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得不满，随意打量了一眼怀袖。

她冒着露重风冷的深夜前去找怀袖帮忙，不想对方无情到见自己一面也不肯。

怀袖大抵自认为了不起，却不知那样的行为既枉顾了两人自小的相交之意，落了个冷酷无情的恶名，更让自己彻底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二少夫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怀袖面上从容。

江如棉是不可能真的想知道她去哪里的，忽然在这里拦住她。想也不用想，定然是为了那晚之事。

江如棉细眉紧了紧，替怀袖深感羞惭。

枉顾多年相识的姐妹之情见死不救、事后不理不睬只当未闻。如今见到自己仍能面无愧色地厚颜相答，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怀袖能做得出这般令人寒心之事了。

她从前不知怀袖怎能在家道败落后苟活于世、以色侍人。今日才算是真真切切想明白，原来全靠着她这天下独一份的厚脸皮。

“怀袖妹妹多心了，我只是看天色昏暗，担心妹妹的安危，并无其他事情。”

怀袖失笑，“自己家中，有何顾虑。”

江如棉希望自己先说出那晚两人没有见面的事情，可是她又不关心那些无关紧要之事，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江如棉眼中划过一抹冷嘲，笑着说道：“怀袖妹妹真是心宽，做了人家媳妇就当人家家是自己家那么随便，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没有家呢。妹妹虽然无须敬奉婆母，但也该懂得礼让兄嫂。”

怀袖不顾念旧情在先，她也就没必要继续次次容忍对方。

怀袖低笑出声，“若是按照二少夫人之言，那二少夫人该与二公子住在江府才对，这样就不用总替他人操心了。”

江如棉愿意怎么想那是她的事，但强迫他人也接受就很奇怪了。

“怀袖，你知晓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你能相比的，说话做事该好好揣着小心。”

她是右相千金，未来的信远侯府夫人。怀袖为图一时安逸富贵嫁给莫致之那个只懂得耍刀弄棍的纨绔，不必细想，日后定然是没什么荣华可享的。若是她聪明一点，就该知道一时逞得口舌之快威胁自己是在给她找麻烦。

怀袖轻轻摇了摇头，眸中是深深的怜悯。曾经的江如棉至少还能谈书论画，何时起却似换了一副心肠，成亲以后愈发地变本加厉。

江如棉狐疑的望着怀袖，暮色渐深，但她还是能清晰地看懂怀袖眼中的同情之意。

“怀袖妹妹，我奉劝你不要太天真，”江如棉走近一步，“花无百日红，就算是再美的花也终会枯萎，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莫致之既然能被怀袖的外表迷惑，自然就会喜欢比怀袖更美的女子。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二少夫人的忠告二少夫人自己收着最合适。”怀袖笑颜清恬，心不起寸波。

这世上的事若是都按照心怀不轨者自以为是的揣测而改变，那便不会有一句天意难测了。

江如棉冷笑，“怀袖妹妹这是何意？”

怀袖傲慢无礼，是不可能有自知之明的。

“你永远也不会懂的意思。”怀袖淡然一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