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敞之神情不变,静看莫敬之远去后,低头勾住怀中女子下颚,“这么等不及吗?”
“自然是等不及,将这些日子的事情详细禀告给二公子。”紫珠双目迷醉,痴痴地望着莫敞之,声音酥软得仿佛要化成一汪春水。
侯爷的三位公子个个不错,他们如何相争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在乎的是,谁能让她从中得到她该得的。
纤柔的手指逐渐朝下游移,莫敞之眼神暗了几分,神情却依然冷漠,“我看你是越发大胆了,在外面都敢如此放浪,不知在榻上又当如何?”
莫敬之那个绣花枕头,左一个侍妾,又一个通房。院中的女人多到他这个外人看着都嫌麻烦,却还是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一时竟不知,该笑他可悲还是笑他愚蠢。
一番戏弄的话语后,紫珠柔软的身姿越发紧贴莫敞之,媚眼迷离地说道:“二公子岂不比妾身更熟悉。”
既然攀上了这棵大树,她自当牢牢缠在上面。
莫敞之刮了刮紫珠滑腻的脸颊,似对待一只宠物,“你在莫敬之面前也是这般?”
朱唇媚笑稍稍凝滞,美目中浮出薄薄水雾,“若非妾身时运不济,应该先认识二公子才对。妾身虽是大公子院中服侍的人,但自知才貌粗陋,不敢求二公子做主。可妾身一颗心却是属于二公子的,何况还有……”
眼见莫敞之眼神中闪动起戾气,紫珠将险些出口的往事尽数咽下。
她自小为奴为婢,有幸进了信远侯府被莫敬之看中为其妾室,奈何少夫人苏纨看似温良贤淑,实则对下甚是严苛。莫敬之身边的女人又多,她想出头并非易事。
还好曾与惜珠有所来往,这便成为她得到二公子莫敞之赏识的最大原因,也借着惜珠的名儿,就此成了二公子的人。惜珠早已亡故,又是以那般惨烈的方式,纵然需要她,但却不能明言提及,这点察言观色的本领她还是有的。
“你觉得我残忍吗?”莫敞之捏住紫珠细小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他从未后悔,但却不可能不难过。
俊朗秀润的面容似精雕玉琢,然而一双冰冷嗜血的双瞳却抵去所有风华,只令见者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下颌传递出的疼痛强令紫珠镇定并清醒,朱唇微微上翘,话语声依然酥软入骨,“人世间凉薄,二公子深情不变,这便是最难能可贵之处。”
世态炎凉,对于府中那些出身高门的少夫人们而言,不过是她们认得的几个字。而于她,却是遍尝的心酸和血泪。
早已没有了任何女儿家的心性,更不会肖像什么真情如许,她只要富贵和荣华,只要余生不再任由人欺凌。府中公子虽多,但大公子处无法出头,四公子情根深重、只看得见四少夫人一人。三公子性情温良,可惜早早看破俗尘。
唯有二公子处可以搏上一搏。
二公子之狠绝,她是亲眼所见的,但她不想退缩,也不能退缩。
莫敞之慢慢松开了手,眼中的狠戾逐渐隐没于夜雾中,他只觉得一颗心空空****,急需被填满,“接着做我交代你的事。”
让莫敬之继续纳妾收婢吧,只要紫珠掺入他饮食的药不间断,莫敬之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又何谈继承爵位。一个没有自己继承人的嫡长子,又庸弱不堪,如何坐得了信远侯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