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风散,他不想再回忆曾经那些无边无际的痛苦。
怀袖与怀家已经没有牵涉了,他也不必再隐藏自己的真心。他们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个繁华却不真实的地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怀袖大惊,眼眸中闪现出丝丝怒意。
她鲜少有真正感到生气的时候,但楚今安一番近乎疯狂的言论实在让她愤愤不平。人各有志,她不能勉强对方什么,对方也不能空凭几句话便说服她。
怀袖敛眸,声音明显冷淡下来,“你上次说,我有一位名唤颜朗的兄长不日会来江州,到时兄妹相见自有一番分较,大可不必现在便急于做出任何决定。”
事从缓急轻重,她要见亲生父母不假,但也要先见到颜朗得到印证。何况即便暂时只说她与楚今安之间的个人小事,两人并没有任何关系,对方一番过于亲密的说辞实在莫名其妙。
楚今安掩去眸底一抹烦躁,“正是因为我清楚所有事,所以才做此决定。至于与颜朗见面一事,你若执意如此,我陪你等到那时再离开便是。”
与颜朗见面,也是为了佐证怀袖的身世,怀袖最后肯定是要前往姚州的。只是从这些日子来看,莫致之是决然不会对怀袖罢手,若是怀袖一定要见过颜朗后走,他便设法将这婚约解除。
怀袖眉尖不展,面容冷寂,“你既然知道所有的事,为何不直言相告。”
楚今安身在御城司,了解的事情远远超过自己。但他从来都疏离于事外,对于发生的一切事都毫不在意。
娇弱的女孩眸光镇静,周身却是不容改变的坚定,楚今安眼神复杂,犹豫一霎后决定和盘托出。
“江憬与信远侯之间是不死不休的,你即便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信远侯虽未通敌,但谋逆之心早已昭然,莫致之就是推动谋逆的最大助力,你难道要等到东窗事发之后才能醒悟吗?”
御城司的耳目从宫中到各家各府,信远侯和莫致之每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太清楚不过。
怀袖脸色转白,夹杂着热浪的夏风袭来,心底没由来的冷了大半。
楚今安扶住险些倒地的怀袖,微一叹息,“莫致之在你面前所言所行,全部都是骗你的。”
什么家国大义,什么边关忧患,莫致之那般不堪的人,真的会关心?
“他没有欺骗我的理由,”怀袖慢慢仰起头,平静地注视着楚今安,“倒是你,分明知道全部真相,但不管是我家中出事前还是出事后,你一直都是闭口不谈。”
她若是曾经的怀袖,对于莫致之尚有几分利用价值。而今她孑然一身,莫致之若真的存了谋逆之心,何以要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更重要的是,莫致之前昔所作所行,皆是为了还政于天子,怎么可能助信远侯谋逆。
楚今安哑然,他无法向怀袖说出除他以外其他男子的钟情和执念。
冷下脸,眸光凝肃,“你确定想知道怀家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