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之狡黠一笑,“姑娘知道的,我是不在这上面下功夫的人。”
写字作画他自然是学过的,但比起他自己写的画的,当然是怀袖写得更好。每次打开折扇时,看到上面的字和画出自心慕女孩之手,这可比由他自己写了画了更让人赏心悦目。
怀袖敛眸。莫致之是武将,不惯于舞文弄墨也属正常。
“那你喜欢哪位当时名家的书法或者画作?请了书字作画便是。”
以莫致之的身份,请当世能题善画者写一幅扇面,那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莫致之失笑,眼中流露出几分感伤,“别人都是不懂装懂,姑娘却是个特例,分明知晓我心,却懂而装作不懂,定然又是想欺负我这个老老实实的好人。”
看得出怀袖是真心实意说了这番话,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请对方做画题字,自然是“据理力争”。
怀袖略略一怔,想清楚莫致之的真实意图后调皮一笑,“你要我写我画也不是不能,只是我这里的润笔费用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四公子可准备好拿什么来换吗?”
虽比不上笔墨大家,但也还是能写几个字的。莫致之希望看到折扇上是她的字迹,说明他在意的两人的情意,这边是最好的。
“只要姑娘肯赐墨宝,我便将本人给姑娘。”莫致之语出温柔,笑容随性而调侃,偏又做出十足的深情模样。
院中虽不算是人来人往,但总也有经过的,闻声来看两人皆掩口笑着走远了。
怀袖脸颊发起烫,敛眸嗔怪,“怪道四公子没什么好名声,这扇我不送了,你只当我没有说过刚才的话。”
对于经过之人莫致之不以为然,笑容依旧,“姑娘先时都已经承诺过我,不日更是要下嫁信远侯府,怎好出尔反尔。宫中明日会派人来接姑娘,择吉日将以公主之礼下嫁姑娘于信远侯府四子莫致之。”
他要娶怀袖为妻,这是从一开始便下定决心的事。
虽然莫致之曾也提到过此事,但谈何容易,对方忽然详细说出具体的安排事宜,怀袖只觉愕然,手中折扇险些落地,莫致之稳稳接过,凝视着对方,握住了她的手。
纤细的手被暖意包裹,怀袖眸光闪动,声音有些发颤,“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心意相通,现实中却隔着种种看得到和看不到的阻碍。莫致之独自一人承担着所有,悄无声息扫除了所有障碍,然后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惊喜于她而言是难以深思的,但又让她不可遏制地细究其中缘由。
“不重要,”莫致之面容舒朗,眸光温柔而坚定,“看到姑娘展露笑容,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怀袖是他命定的缘分,他只要她在自己身边,至于这世上的风风雨雨,全部由他来扛便是。
对上莫致之坚定的眼眸,怀袖声音小到几乎无法听见,“你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自不必问我。”
廊下袅袅乐音回旋,沉水如烟似雾,花树之下的一方小天地中,两人相视而笑。
光阴似白驹过隙,窗纱分芭蕉一绿。
马车行驶在御道上,引得众人频频顾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