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后失德被囚,梅统领叔侄被活活淹死,真是惨。”
“惨什么惨,自作孽罢了。”
……
青布箭服的清羽,在早点摊上放下了铜钱,牵过了马朝城门而去。他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可以了无牵挂地去寻找兄长。
浮华的江州,于他不过梦一场,回首远处是信远侯府的位置,清羽露出一点淡笑。
城门开启的声音响起,毫不迟疑地大步离开。
晨雾消散,筱风舒畅。
廊下转过一串轻快的脚步,莫致之正要朝前方院子而去,一旁山子石后闪出人影。
“四弟,”莫敬之左右看了看,确保这里无一个人经过,方才走近莫致之,“你昨晚又去了哪里,怎的天快亮才回来!”
昨夜宫中发生大事,梅家也突遭横祸,早起间听到仆役们议论,慌得他马上厉声制止了这呆蠢行径。
如今樊氏被囚,与她相干的一班人等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今日幸而休沐不必蹚进这样的浑水,若是不知好歹的仆役们说出深浅不论的话传到外面,总是与信远侯府有碍的。
“去了梅……”
不待莫致之大声说完,莫敬之急着便要捂住对方的嘴。
莫致之漫不经心地笑着住了口,挡住了长兄的手臂。
莫敬之胆小怕事的处世之风早已深入人心,恐怕连他自己都对此深信不疑了。
莫敬之叹了口气。
全因莫致之顽劣,带累他前番亲去梅家赔礼,此事已过去多时,侯府又与梅家又素无来往。只是如今梅家出了事,只怕心怀叵测者以此大做文章。
这个时候该避嫌才对。
“人家家里出了事,你既帮不上忙就该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何以跑去看热闹。”
对于莫致之不服管教的性情,他这个做兄长的实在头疼。但他们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眼见莫致之行为不端而不加规劝,岂非他之过。
莫致之失笑出声。
随便按罪名是莫敬之的惯用手段,只是现如今竟发展到连具体情况都不必了解便自作主张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好名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何愁多这一条。
“不如,我给大哥讲讲昨晚的事情吧,”莫致之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颌,像是在讲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梅家叔侄可真是惨,被活活淹死不说,还被砸得满身是血,整个院子里都是血腥气,大哥你是没……”
“停、停、停。”莫敬之听不下去了,连连摆手打断莫致之的话。
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莫致之敛了笑,眼底划过一抹狡黠。莫敬之想以梅家试探自己,问出些关于昨夜逼宫的事情,可惜实在掩盖得不怎么样。
“大哥既然不感兴趣,那我便去见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