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着的厨娘和男童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直哆嗦。好在管事方才被流萤气跑了,否则他们母子恐怕也没什么好结果。想到此,不禁长吁一口气。
探头探脑的众人看到这般情形,也吓得个个缩了脖子躲进了屋子。这管事平日里看着笑呵呵的,原来动起真格来这么吓人,立地便要赶人,以后还是多揣着些小心才是。
院门洞开,流萤被两个皂衣男子直接摔了出去,掼在了对面的古树上。顾不得喊疼,流萤快速冲上院门,急得指甲抠进了门缝,险些被门板夹到。
“你们放我进去,我要见寒烟姑姑。”流萤身体不住地颤抖,慌乱和惊恐中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曾经的救命恩人。
站在门口的皂衣男子歪了歪嘴,眉眼不善地蔑笑几声。
流萤先前让他们兄弟装坏蛋勾引大人,说好给他们每人一贯钱。如今都过了个把月了,他们连半个铜板都没见着,凭什么再帮她。
管事既然敢轰了流萤出去,肯定有本事在寒烟姑姑面前圆上话。再说寒烟姑姑每日忙于传授琴艺,连茶饭都顾不上,哪里有功夫问一个奴婢的事情。
“我说沈流萤,你是寒烟姑姑带入阁中的,但又不是寒烟姑姑养大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青鸾阁的主人啊。”
另一个皂衣男子也凑了过来,满眼蔑视地讽刺起来,“别和她啰嗦,赶紧关门,她要是敢砸门,就把大黄放出去咬。”
又一个皂衣男子挨近,一把推开贴着院门的流萤,重重地关上了门。
院中不断传来众人的贬损之语,流萤恨得攥紧拳头使劲捶了几下门。往日里奉承讨好的奴才们竟敢这般对她,她以前真是瞎了眼亲厚待人。
皎月穿行如雾云纱,乐声缥缈依稀可闻。
流萤垂着头,一遍遍在心中咒骂着怀袖和青鸾阁中的所有人,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青鸾阁前厅。
换做平日,她此刻肯定是偷了厨房中专为贵客准备的糕点。溜到空置的雅间里闲坐听曲,可今日却似丧家犬般被赶了出来。
彩灯琼楼,飞梁如虹,往来人等摩肩接踵。
流萤站在青鸾阁对面的街上,紧紧盯着厅内一抹挼蓝色身影。她被怀袖那个贱人害得沦落至此,她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跑到前面听曲,良心被狗吃了!
怀袖吩咐侍女上一壶好茶,寻了二楼的雅间正要去。忽然感到一道目光看向自己,朝厅外看了看,江如棉被一众侍女簇拥着走进自己。
“怀袖妹妹。”
众人在场,江如棉亲亲热热地便要牵起怀袖的手上楼,只是才刚抬起手臂,一群客人呼朋引伴地从面前经过,挡住了视线。她不满地皱着柳眉等着客人们逐个散去时,方才还在眼前的怀袖早已上了楼。
心口一股憋闷的怒气顿时升了三分,江如棉努力压制下去。看了看四周,由左右侍女恭敬地扶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