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乔的眼神太过可怕,盛婉淑不由得向后退了退,“你好好想想吧。”
丢下一句话,盛婉淑转身离开。前面的吵杂声早已散去,想来弟弟和梅公子已经被劝住。
盛婉淑疲倦地合了合眼。说心里话,她其实有点羡慕江晚乔,至少她已经成婚嫁人离开了家。不像自己,总是被双亲数落。
晨曦时分,微雨蒙蒙。
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江如棉早早便起来梳洗装扮。这几日除了日常问安以外,夫君依旧态度冷淡。不过好在她安抚好了府中众人,并没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流言传出。
“戴这一支吧。”白皙的手掌中放着一支祥云纹样的赤金雀簪,莫敞之随意看了看镜中的女子。
云鬓仔细高梳,眉目精细描画,挑不出半点瑕疵。可在他眼中,却只能感觉到空洞和虚假。
“你……何时进来的?”江如棉又惊又喜。她方才究竟在想什么,竟然未注意到夫君走入内室。
莫敞之眸中划过一抹鄙夷,将发簪随手搁在镜前,移步坐于一旁,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江如棉这样的女人,看似高高在上,实则比灰尘还要卑微。稍稍对她好一点,便会言听计从。想想她的可悲身世,倒也正常。
生母被父亲当做换取高官厚禄的本钱生生逼死,她本人为了换得一点父亲的垂青,不得不要求自己事事无误。一心攀附高门无所不用,可悲又可笑。
江如棉抿了抿唇,忙唤侍女将赤金雀簪戴在了发髻上。
“今日是回门的日子,我已经将送给父亲的礼品备下了,你要看看吗?”看着镜中夫君的身影,江如棉说得很拘谨。
夫君性情内敛,两人成婚时间又短,她很担心自己的言行会有不当之处惹来对方不快。
“你选择便好。”莫敞之简率一言,并不十分在意。
于他而言,什么三朝回门,什么准备礼品,不过是些无用的虚架式。江憬不会在意,他也毫不关心,让江如棉这种华而不实的女人去办吧,她擅长这个。
江如棉心中一喜。成婚这几日以来,他们夫妻一直都很疏离,不过如今来看,她的夫君还是很体贴她的。
她是大家闺秀,自然不能直言那些想想都会羞红脸的话。夫君既然能送来千金之数的发钗,又十分信任自己经办的事项,可见他对自己的十分看重的。
轩廊明净,雨帘细细。
看过了侯府的雕梁画栋,再对比曾经的家,江如棉不由得心起三分鄙薄。当再看到妹妹江晚乔和妹夫盛继业所备礼品远不及自己,更添了几缕轻视之意。
“盛公子如今还在念书?”父亲陪着夫君到园中散步去了,空坐无意,倒不如随便问问盛家之事。若是盛家日后发达,对自己也是助力。
“今年便要应考了。”盛继业不喜欢江如棉高人一等的态度,但又不得不敷衍应对。
信远侯府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借着曾经的寸功,养赖皇恩罢了。岳丈一家全部是些势利小人,他和莫敞之一样的无官无职,却独将他留在这里喝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