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面上从未有过莫敞之的风言风语,比起他那个放浪形骸的弟弟莫致之不知强多少倍。今日莫敞之的言行已经明确表示有与江家交好之意,父亲也同意了,她和莫敞之的关系自然而然也就能水到渠成。
锦鲤漫游于池中,林木葱茏如常。
虽然已经是看惯了的景致,江如棉今日看来却觉别有乐趣,拾阶而上,推开书房房门。
“父亲,你找我。”江如棉已经换了家常衣服,保持着矜持不苟的姿仪。
江憬摆摆手,示意女儿落座。他久忙于外面琐事,忽然一见女儿,才发现她都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竟然也微微生出些触景伤情的感怀。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来不必我细说,也明白二公子的意思。”
莫敞之是无可挑剔的,能与信远侯府攀亲对他的仕途也是大有好处。如果将来信远侯不能成为太后的助力,自己也不过是舍了一个女儿而已。若是太后倒台,信远侯府便可成为他的后盾。
无论从哪一边来看,都不会有损他半点。
一缕残阳映入窗内,落在江如棉微红的脸颊上,“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女儿不懂这些,父亲何故取笑。”
幸福来得太快,几乎令她眩目,江如棉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抿唇垂首。
江憬拂须而笑,欣慰地看着女儿。大女儿素有闺名,无人不赞其品貌才学,可见他教女有方。
“这件事倒也不能操之过急,虽说二公子有意,多半也会向他父亲提起,还要看信远侯的意思。”
江憬见女儿露出焦急之意,继续说了起来,“想来以如棉的相貌品性,信远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借着感谢二公子送如棉归家一事前往信远侯府,既可以与信远侯互通有无,也可以进一步说明婚事,百利而无所不往。
江如棉见父亲说得肯定,又确信自己并无旁人挑剔之处,正要点头应了,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宫中……真的不选人了吗?”
上一次太后召各家适龄女子觐见,显然是为陛下选妃,但却一直没有后文。能嫁给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自然是好,但若是能入宫,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这天下哪个女子不期盼。
江憬皱了皱眉。女儿有志向是好事,但如今陛下式微,又无采选新人的意思,女儿入宫于自己并无益处。何况他现在是太后属臣,自然与之休戚与共。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棉当为为父考虑。何况二公子文才武略,将来极有可能继承爵位,你便是信远侯夫人,何愁没有尊荣可享。”
江如棉略一沉思,觉得父亲的话十分在理。她也听说过信远侯长子庸碌,四子不驯的流言。如此看来,侯爵之位非二公子莫属。
虽比不得入宫光耀万千,但这侯爵夫人的位置于她而言顺理成章,倒比入宫少了许多凶险,也算有所安慰,“女儿多谢父亲提点。”
江憬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唤管家进来安排前往信远侯府之事,管家的声音在屋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