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性命竟然当做玩笑戏耍，人心荒唐至此，便也不再是人心了。

“幸好你救了那人，免他灾难。”怀袖眸中闪动着欣喜，夹杂着丝丝崇拜。

心微微动了动，莫致之一时竟无法说出真相。怀袖的欣赏于他而言胜过所有人的钦佩和赞誉，但他并不想以欺骗的代价获取这样的崇拜。

“我并未真正帮到什么，只是顺水推舟。”莫致之微一垂眸，不想看到怀袖对自己流露出失望。

终将有一日，他会让心慕的女孩对自己的欣赏变为真实。

“可你总是帮忙了，这便很好。”怀袖只当莫致之谦逊，依然含笑称赞。

莫致之目光灼灼，端看对方温良容颜，心底充盈起阵阵暖流，“姑娘也有一副好心肠。”

世人说起怀袖，都赞她姿容。但于他而言，比起两人初识时的惊艳于心，对方的聪慧和善良更让他倾心。

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奖当然是一件十分欣喜的事情，但对上莫致之热切的眼神，怀袖偏离了对方视线，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可不是对谁都好，你该好好珍惜。”

言尽于此，莫致之肯定听得明白。

莫致之被怀袖俏皮的模样逗笑了，顺着她的话说：“姑娘所言甚是，我必定加倍珍惜。”

窗外的街市依旧热闹喧嚣，人头攒动。

莫致之瞥了一眼窗前的茶盏，试了试温度后端过来递给怀袖，“有一件事想和姑娘商量。”

清羽身份特殊，不好轻易见人，得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事，你说吧。”怀袖回复得很干脆。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不断占着莫致之的各种便宜，对方终于开口一次，自然是鼎力相助。

怀袖的直爽让莫致之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料到对方回答得如此爽快，凝看着她询问的目光，面上闪过一丝慧黠，“若是我将救的那个人安置在城南的秋岚苑，姑娘可答应？”

那是他和怀袖日后所住之所，提前让其他人住几日，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总是要问过怀袖的。

秋岚苑？怀袖记得，那里是莫致之一开始让她去的地方。

“你家的院子问我做什么？”别别扭扭地捏紧茶盏，怀袖忙呷了一口茶，拂去心头突然多出的一缕紧张和不安，不愿细想莫致之有此一问的原因。

可疑的红晕浮在莹玉般的脸颊上，灯影下女孩似露华春浓，莫致之忍不住又靠近了怀袖几分，“秋岚苑是曾经专门为我娘修建的地方，是一所很美的宅院。”

莫致之心底氤氲起淡淡哀伤回忆，凝看怀袖，唇起温柔笑意，“那里依山傍水，春秋日光明媚。夏日凉爽惬意，冬日有温泉也不会太冷。姑娘和我日后要住在那里，我自然要问过姑娘的意思，才好将人带了去。”

如果娘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很喜欢怀袖，希望他和怀袖琴瑟相和。

勾勒的画面太美，诉说的情愫深浓。怀袖垂着头，透过发帘，她只能看到莫致之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这么好的地方，该用心打理才是。”

莫致之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她若是再继续装傻显然不合适。但让她直接答应，也实在羞于启齿。

莫致之面上划过一丝失落，暗想或许是自己急于询问婚嫁大事有些操之过急，只好黯然作罢。

片刻静默，只闻街市上热闹的喧嚣声。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怀袖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