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梅暝用力点着头。
即便不舒服被直呼大名,但碍于对方是信远候府的四公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莫致之如今是江州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性情桀骜,但若是能与之相交,可是一桩令人羡慕的谈资啊。
莫致之朝前踱了两步,压低声音,“你方才在看什么?”
话语简短,眸中冷厉却盛。敢窥视他的人,不给教训是不可能的。
梅暝快速抬眼看过莫致之后立马低下了头,他真的是无心之举,这四公子大可不必满脸杀气。
“什……什么也没看……看。”梅暝往日间有多么能呼风唤雨,此刻便有多么胆小畏缩。
他的年纪和莫致之差不多,可对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慑力,没由来地让他难受。
“好,记住你的话。”莫致之眸光发冷,拍了拍梅暝的肩膀,微一用力,对方的五官瞬间扭曲在了一起。
梅暝感觉肩膀要被捏碎了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叫不出半句。
“不走吗?”怀袖探出头。她从车窗内看了好久,怎么看莫致之都不像在与人攀谈。
莫致之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又重重地拍了拍梅暝。
梅暝是什么人他很清楚,若是不让他好好长长教训,未必能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这就来。”莫致之朝怀袖扬起笑脸,纵身上了马车。
马蹄哒哒响起,莫致之将听来的笑话讲了出来。看到怀袖嫣然笑容,被梅暝扰乱的心情重新变好。
承载笑声的马车先行驶离,江如棉脸色灰败。
精细涂抹着丹蔻的指甲陷在手心中,渗出的血珠将指尖染得愈发红艳,面上依旧大方得体。她不过运气不济遇到梅暝纠缠,怀袖这种落魄到以色侍人的市井丫头竟敢毫无遮拦地嘲笑自己。将来莫致之正经迎娶妻室,看她这个恃宠而骄的狐媚子如何自处。
“让车夫快一些。”江如棉皱起细长的眉,不悦地吩咐侍女。
饶是侍女连连应声,江如棉还是心有余悸地隔着窗户远眺车后,直到看见梅暝被仆役们搀扶着走路时,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莫致之可真是恶劣,竟直接将人打伤,武夫就是武夫,无半点尊礼重道之心。
马车驶过街市,停在了转角处。怀袖打起帘子,看了看铺子前面的招牌,顿时说不出话了。
方才莫致之执意坐车,她便料到自己隐瞒的事情被对方看穿。眼下来到这里,更证实了这一点。
莫致之佯装不知,轻轻松松地说道:“我好久没有置办新的衣物了,虽说请姑娘吃饭,顺道看看倒也时间充裕。”
他回到江州的这些日子,忙于应付许多事,还真不曾添置过什么衣物。虽然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府上安排,无须他挂心。但今时今日不同,他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