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满是疮痍，每揭开一次，便觉痛彻心扉。怀袖好似从天而降般落入他无望的生命，惊艳了所有的时光。但这满是伤痛的回忆中却也有点点美好，比如母亲给予过的呵护和亲情。

正如怀袖所言，娘一定希望他平安快乐。

怀袖莞尔，环顾过精舍后，还是不能确定陈设简单的屋内哪处是密道入口，“凡人莫致之快带路，本仙人现在饿了。”

已经不知是第几回被怀袖的笑容吸引，莫致之微微咳了咳，走至侧墙边敲了敲墙角，暗道入口从里面被开启。

“我便是从这里进来的，姑娘放心跟在我身后即可。”一言毕，莫致之率先步入。

怀袖没太看懂莫致之突如其来的局促不安缘自何处。但现在她也没空细想，跟着对方走入了暗道。

暗道狭长，怀袖亦步亦趋走在莫致之身后。忽然脚下一空，本以为要摔倒时，不想稳稳地落入对方怀中。

“姑娘不要紧吧，都怪我，没有及时提醒姑娘这里有台阶。”

不甚明亮的暗道中，莫致之的声音急促而慌乱。温暖的气息萦绕鼻端，怀袖忙推开莫致之站定，低下了头。

“没事……继续走吧……”

只是一瞬的亲密举动，但足以在心底掀起波澜万丈。她开始懊悔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带火折子进来。

“哦，”莫致之微怔一瞬，牵起女孩的手，语气有些不太自然，“我们走慢一些。”

指间相触，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从未像此刻一般紧张过。

怀袖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莫致之挺拔的背影。稳健的脚步声拂去她心底的所有惊忧，不再有任何犹豫，安心地跟在对方身后。

也不知走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哗啦啦啦——”的水流声，一线光明近在眼前。

两人走出暗道相连的山洞，莫致之趟在浅溪中，扶着怀袖走过水中石块。怀袖担心莫致之湿了靴子，脚下石块又滑得厉害，越急越走不快。

莫致之看出怀袖顾虑，心中暖意融融。眼见距离陆地处并无石块可以落脚，不由分说抱起怀袖，大步跨过溪流。

怀袖险些惊呼，头顶传来莫致之声音，“这靴子有一层防水的油蜡，并不碍事，倒是姑娘的丝履有没有沾湿？”

莫致之放下怀袖，只觉她轻若无物。

闻得此言，怀袖忙将双脚缩回到裙底，低着头便往上走，慌慌张张地回答，“不碍事，可以走。”

鞋子自然是湿了一些，但肯定不能轻易说出口。

莫致之怔了怔，快步追了上去，掩去面上一缕尴尬，撑起温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