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落过怀袖,江如棉十分的虔诚念念有词后,满眼期待地将金尾鲤鱼放入池水中。
怀袖将一切看在眼中,悠悠地开了口,“行善积德端看一个人日常言行,倒也不必刻意表现。”
樊太后的斋会铺张耗费,懿旨无一字有仁民爱物之意,全部都是一己之私的妄念。能从这样的懿旨中体会出没有的意思并且说教他人,她是一个字也不会听的。
刻意表现?这不就是说自己矫揉做作嘛。水盆中的手动了动,江如棉没有心思再涂抹些香露祛一祛沾染在手的鱼腥味,接过侍女呈递过来的帕子随便擦了擦。
放生祈愿是旧俗,怀袖落魄到连普通鲤鱼都买不起,竟然还敢出言讽刺她。
江如棉眼中闪过一抹精厉,面容郑重地警告怀袖,“今日斋会是太后降福,怀袖妹妹也是念过书的,须知祸从口出。”
怀家落败才多久,怀袖便已经变得如此粗俗不堪,竟敢质疑太后的恩典是别有用心。若非看在曾经的交情上,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那日进宫朝见,太后只单独见怀袖的事情,她可是一刻也未忘记过。
“这里除了如棉姐姐家的人,便只有我与姐姐两人了。公道自在人心,谁说了什么各自心知肚明。寺庙是神明居所,不管说的说什么想什么,都是无法隐瞒的。”怀袖神情坦然,想要无缘无故责骂她,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神明二字,江如棉显出几分尴尬,面对怀袖目无纤尘,拨弄了几下腕上羊脂玉镯遮掩过去。
怀袖笑而不语,并不戳破对方的窘迫。
院门忽然洞开,第二个放生的人走了进来。
盛婉淑歪着脑袋,一面大力扭转着脖颈,一面命侍女替自己揉着肩膀。都怪母亲没有早早吩咐人叫自己早起,害得她在山路上挤了好一阵才进来。
“如棉姐姐,想不到你竟然是第一个人。”
能第一个放生的人可是最有福气的。
没有注意到江如棉面上的不自然,盛婉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好说歹说才让我娘同意早些约定放生时间,你看怎么着,我说对了吧。”
回头看看院门,盛婉淑一阵恶寒。在乱哄哄的人堆里挤了半天,又热又熏人,别提多难受。
“既然你进来了,看来也是我离开的时间,便不打扰了。”江如棉不喜盛婉淑粗俗,又因方才与怀袖闹了不快,借故就要离开。
“哎……哎……”盛婉淑高了几嗓子,热情地用手臂挽住江如棉,“如棉姐姐你别急着走,外面已经堵得没路了,等会坐我家的马车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