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绣球酥的那家酒楼临近傍晚便开始人满为患，他自然要早些前往。何况盛大人非要抢着帮忙，若是拒绝对方的一片好心，岂不是平白无故地给人家心中添堵。

“买……买点心？”莫敬之的声音走了调，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长长地喘了好大一口气，见对方一脸的天真无邪，更觉无言以对。

这天下哪里有不要钱的好事，这本是让莫致之显身扬名的好机会，可他却偏偏参透不了其中关窍，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莫致之挑了挑眉，欣赏着莫敬之因为愁苦难言而扭曲的脸，觉得有必要最好再补充几句，“三司那种地方，每天都有一群老头子没完没了的争执不休，三茶六饭也是时好时坏。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三司是什么地方，岂能是平常人可以随口议论。莫敬之听得心惊肉跳，深为莫致之的顽劣不堪而忧心。

不远处的莫敞之看着口若悬河的莫敬之，一边慢慢踱步走近一边语出嘲讽，“莫致之，你成日里不学好，在外招蜂引蝶、眠花宿柳也便罢了。回到家中又把你的亲兄气得快要吐血，你可真是好能耐。”

虽说极其看不起软弱无能的莫敬之，但只要能让莫致之不痛快，他还是很乐意开口的。年纪轻轻彻夜不归，日上三竿不见踪影，这般放浪形骸的做派继续下去，要是对方能做出好事算他输。

莫敬之闻言惊得连连后退，忙慌里慌张地嘱咐，“二弟，这种话切不可随便出口。四弟虽然年少任性些，可他断不会做出有损侯府声誉之事的。”

也不知二弟从何得到的消息，可千万不能传到父亲耳朵里，否则他们就全都不必站在这里了。

莫敞之鄙夷地觑了一眼莫敬之。果然是个十足的草包，自己都快被气到昏厥在地了，还有空帮着欺负他的莫致之说好话。

莫致之看着一脸不满的莫敞之，笑得恣意，“二哥如此清楚招蜂引蝶、眠花宿柳的勾当，看来定然是做过这样的事，不然怎能轻车熟路栽赃在我的身上。”

做坏事的人为了活得心安理得些，便会将自己做过的事强加在无辜之人身上，这算不得什么新鲜的手段。

莫敞之顿然怒从心起，攥紧双拳，“莫致之，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他在父亲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未行差过一步路，哪里能容忍莫致之随便污蔑。

莫致之哑然失笑，“虽然很多年没有领教过二哥的功夫了，但我记得回来当日，二哥可是弱到轻轻一推便无还手之力的。”

莫敞之早已不是他的对手，根本不屑于与之较量，但如果对方执意讨打，也不是不能好心相助。

莫敞之火气骤涨，举起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家和万事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眼看事态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莫敬之施施然走了出来，好言劝说着剑拔弩张的两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