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行了礼后也走了,雅间内恢复了安静。
莫致之实则早到了,只是听到雅间内有人说话,因此才没有马上进来。看到怀袖被人刁难,他是定然要出手的。只是未料到,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的退让隐忍,也并非一定要分出个你胜我负,而是轻轻松松让趋炎附势之辈有苦难言。至于话语中不好听的部分,他也不以为然。
好听的话是说予真正懂礼之人听的,他不是那些自身不正偏纠他人之错的家伙。
“姑娘是率真之人。”莫致之落座,替怀袖将茶盏满上。
怀袖接过了茶盏。方才的事,要说完全不生气那倒也不可能。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受到那样的辱骂。
别说什么礼敬尊长,该敬的尊长从来都是谦逊的。也不要说什么凡事皆忍,吃苦是福,凡事都忍只会忍出一身病,谁要说吃亏是福那就祝他福气满满。
更不要自欺欺人地说什么我自有大人大量,欺得了心欺不了天,哄自己玩罢了。
“你倒是挺不一样的。”怀袖呷了一口茶。莫致之的话让她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换做平常些地,若是听到方才她与盛家母女的对话,多半只会数落她,毕竟如今的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大小姐了。
女孩脸颊泛起红晕,莫致之心间一动,“姑娘若是与我认识的时间长了,会发现我比那些凡夫俗子都强得多,我和姑娘是一样的人。”
怀袖被逗笑了,心头的最后一缕怒气烟消云散。
女孩笑了,莫致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知道对方并非凡事都会表露的性子,因此格外留意。
“这是我特意让铺子里赶做的,送来给姑娘。”莫致之将盒子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新制的衣衫。
怀袖摇摇头,寒烟姑姑已经给她准备春日的衣裳了,她不能平白无故接受莫致之的礼物。
莫致之心下一紧,忙将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姑娘前番相助,我不该只以一对宫花作为谢礼,姑娘定要收下这礼盒。”
心慕的女孩穿着他挑选的衣裳,这样才算相得益彰。
“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若再要你的东西,岂不是显得我挟恩自重。”怀袖拒绝的依旧干脆。
即便在心底深处,莫致之是不同于其他人的,但她只和莫致之见过几次面,不好总是平白无故接受他的好意。
莫致之流露出无计可施的样子,“姑娘万不可这般想,其实这衣衫上一次便要一并送给姑娘,只是因没有做好才未言明,若是姑娘不收,我拿回去也是无用。”
“你家中没有姊妹吗?”怀袖询问。
这是新衣裳,送给其他女孩也是好的。
莫致之凝望怀袖,说得很诚恳,“家中倒是有位妹妹,只是常年住在胥州。我又与她多年不见,并不知晓尺寸。”
既然只问姊妹,那便只回答姊妹。至于家中其他女眷,为了避嫌,他是很少搭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