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之不顾莫敞之痛苦的低嚎,在屋中漫无目的的逛着。摸摸这个,摆弄摆弄那个,时不时再回头看看脸色铁青的莫敞之。
“都说千里送鹅毛,这是我特意捎给二哥的,可以算得上应和这句俗语。”莫致之扫过地上掉落的叶片,愉快地坐定,欣赏着眼前莫敞之的艰难挣扎。
“莫致之……你……”莫敞之努力撑起身体,奈何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骂人,出口却成了“嗷……嗷……”的怪叫。
“我知道二哥最重体面,所以一定寻了此物带来。”莫致之启唇展笑,似顽童一般。
自少年时便要不断应对莫敞之各式各样的明枪暗箭,就是在孩提时,莫敞之也从未放过他一次。相较而言,他只不过是小惩大诫。
梨花木条几上的釉青水纹盏光洁温润,看得出保管的十分精细。
莫致之踱步近前,拿起水纹盏晃了晃,手指一动,水纹盏在半空中上下翻飞起来。
随着水纹盏的一次次抛高,莫致之的视线移向莫敞之,眼见着对方面上的恼恨逐渐放大,莫致之唇边笑容更深了几分。
“莫致之!”莫敞之发狠地咬着牙,奇痒令他几欲蜷缩了身体,但凡稍稍一动,奇痒便抓肝挠心似的加倍席卷全身。
水纹盏被莫致之一次次高高抛起,每次去接时他的样子却是越来越漫不经心。
“我知道二哥想说什么,可是我不在乎。”莫致之侧首挑眉。
“啪——”水纹盏应声落地,摔成了碎片。
在莫致之的愉快笑声中,莫敞之双目几乎喷火。
青柚水纹盏是陛下赐给父亲的,父亲将此物予他保存便是寄予厚望之意,而此刻……此刻竟然被莫致之故意摔成了碎片。
“二哥也太不小心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怎好日日把玩在手,该找个神龛供奉才对。”莫致之负手调侃。
莫敞之忍无可忍,正打算拼着一口气冲向莫致之时,院中忽然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莫敬之从仆役处得知两个弟弟又闹了起来,心急如焚之下又顾虑着要不要告诉父亲。好一番思量后,他还是决定自己先行来看看。
还未进屋,满地的釉碎瓷片已触目惊心。莫敬之心中大骇,险些绊倒在门槛上。
“这……”
莫敬之无措地盯着满地狼藉,望向幸灾乐祸的莫致之和鬼哭狼嚎的莫敞之,他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大哥……大哥……”莫敞之顾不上水纹盏,使劲挥动起一双肿似熊掌的手。
莫敬之惊骇异常,忙命仆役去请府医,仆役正要转身,莫敬之又一把将对方拽回,“去请太医,太医。”
“什么医都不需要,痒上一天一夜自然就好了。”莫致之闲闲地摆弄着博山炉上的仙鹤,无聊地去掰仙鹤腾空的翅膀,发觉无用后,用力戳了几下仙鹤。
“莫致之,你还是不是人……”怒从心起,再也忍无可忍,莫敞之终于爆发出嘶叫。